那人看起来年龄不大,两只眼睛晶亮,一看就是个游手好闲的人。
他近前,冲着王铁虎嘿嘿一笑,道:“大人,这徐老爹家的牛真的染了病?”
王铁虎回身看了他一眼,道:“这还能有假?我们大人已经查过了,前天徐老爹还去药铺里抓药,抓的药就是治牛疯病的。这事儿,还是那药铺的老板去大理寺告发的。”
那人垂了下眼眸,尔后抬起头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这牛要是找到了,真的有赏赐?”
“对!”王铁虎一脸的肯定,道,“临走的时候我们大人交代了,说只要找到这把牛带走的人,即刻便会上报朝廷,进行嘉奖。这一百两银子都是少的!”
“哟,这事儿还要上报朝廷?”那人有些不相信。
王铁虎点了点头,道:“那是肯定的。你想啊,那牛得了牛疯病,这病是会传染的。若是染了人,一染十,十染百,指不定有多少人要被传染呢。这一染病,那必然是惊动朝廷的大事。往不好了说,若真出了事,我们大人的乌纱帽就保不住了。可这牛被人带走了,就免了这许多的麻烦,这就是立功了。既保住了
我们大人的乌纱帽,又避免这么多人吃苦受罪,得这疯病,你说说,这还能不被嘉奖?”
那人点点头,颇有些恍然大悟的模样,之后便离开了。
这边,王铁虎还是死命地拉着那老者,那老者使劲挣着,不肯就范。
赫云舒就在不远处,远远打量着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没过多久,原先离开的人重新走了回来,手里还牵着一头牛。
姓徐的老者看到那头牛,顿时两眼放光。他甩开王铁虎,疾步朝着那牛奔过去。
这牛是他养了许多年了的,对它再熟悉不过,不须细看,只一眼,他就知道这正是他的那头牛。激动之下,他一把抱住了那牛的脖子,痛哭流涕。
他没有子嗣,数年来和这老牛相依为命,有着很深的感情。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因为丢了牛而报官。
牵牛的那人看着朝他走来的王铁虎和燕风离,开口道:“二位大人,现在可以领赏了吗?”
王铁虎一笑,道:“自然可以。走,跟我们去大理寺‘领赏’吧。”
说着,二人上前,一左一右架起了这人的胳膊,抓牢了他。
丢牛的老者怒目看向那人,道:“何六,亏
我还看你可怜,让你来屋里吃饭,可你呢,居然还偷了我的牛!”
“徐老汉,你这话可不要胡说,我哪里偷牛了?我是知道你的牛得了牛疯病,是在救你,也是在救大伙儿,懂不懂?”
“哼,你会有报应的!”说着,老者牵着牛站在了自己的屋外。
此时,这人觉出了一丝不对劲,他看看左边的王铁虎,又看了看右边的燕风离,见二人皆是一脸厉色,没有半分的和颜悦色,这才啊呀一声,惊呼自己上了当。
他指向二人,道:“你们骗人!这牛根本没有牛疯病对不对?”
王铁虎冷笑一声,道:“闭嘴!再敢多说话,我敲了你的牙!”
至此,周遭的人缓过劲儿来,这牛压根儿没有得什么牛疯病,只是这两个官差找回丢失的牛的策略。顿时,人们朝着王铁虎和燕风离二人投来赞许的目光。
像这样有勇有谋的官差,必是不多见的。
二人对众人言明一切,之后便押着偷牛的人往大理寺而去。
众人一起回了大理寺,赫云舒下令,将偷牛的人关押。如今事情办成,他把卷宗重新交还给骆青楚。
桌案之后,骆青楚的神色
仍是淡淡的。
“你是如何做到的?”他开口问道。
赫云舒一笑,道:“寺卿大人不是派了人暗中跟着吗?还能不知道这偷牛贼是如何抓到的?”
骆青楚的面色一讪,继而一笑,道:“虽是知道,却也只是皮毛而已。你且仔细说说。”
“其一,从卷宗上来看,这老者对自己的牛十分看重,即便是睡觉时也是让这牛睡在自己跟前,手里还握着这牛的缰绳。可这牛偏偏在晚上就丢了,丢的时候缰绳还在他的手里,是偷牛贼解了牛脖子上的套子。这就说明,偷牛贼对于老者待牛的那份警醒是很清楚的,故此才没有从老者手中拿走缰绳。其二,偷牛贼解了牛脖子里的缰绳,却还能把牛带走,且不让它发出叫声,不曾惊醒老者,这更是说明是熟人所为。可这老者年迈,腿脚不好,相熟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如此一来,这偷牛贼的范围就缩小了很多。再加上老者不爱出门,所以我料定他相熟之人一定就住在附近。如此再这么一设计,不愁这偷牛贼不自己跳出来。”
听完赫云舒的分析,骆青楚恍然有一种对她刮目相看的感觉。
如
今听来这过程虽然简单,但实际实行的时候却要步步谋划,一丝一毫都松懈不得。这虽然是一件小事,骆青楚却从中看出了赫云舒办事的细致和认真。
没有这份细致和认真,今日这件事,也就无法办成。
今日,对于赫云舒的本事,骆青楚有了新的认知。
“接下来,寺卿大人有何吩咐?”
闻言,骆青楚拿过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