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赫云舒在自己的桌子边绕了一圈,自言自语道:“完了完了。”
有人听到她这样说,顿时就有些幸灾乐祸。
有好事者开口问道:“不过是你的桌子上多了一头墨迹所画的猪而已,怎么就完了?”
赫云舒看向那人,面露焦急,道:“你有所不知,为了防虫蛀,昨天我在这桌子上抹了石花粉。”
“那又怎样?”有人不以为然的说道。
学院里院规严苛,桌椅上面都刻上了学子的名字,一旦有所损坏,除了十倍价格的赔偿之外,还会记一次大过。但嵩阳书院地处嵩阳山下,蛀虫特别多,为了避免桌椅被虫蛀,不少人都会在桌椅上抹一些石花粉。故而听到赫云舒在这桌子上抹了石花粉,并没有人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这时,赫云舒咬了咬嘴唇,道:“若这石花粉是平常的那种倒也无事,只不过这石花粉是我一位复姓百里的朋友送给我的,说是取自药山,那里的石花品相好,石花粉的作用也就大一些。不过我这朋友给我这石花粉的时候特意交代过,抹上之后若是桌子上溅了墨汁,一定不要用手去碰。”
“这是为何?”听到赫云舒提起百里这个姓氏,周围的人顿时问出了口。在大渝朝,谁人不知百里世家医毒双绝的名声?至于那药山,更是百里世家的私有领地,是学医者崇尚万分却终生不得入的圣地。
赫云舒恍若未知,神情懵懂道:“具体的原因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她只是说这药山产的石花粉与别处不同,若是碰到了墨汁,便会生出一种毒,粘在了手上,手上的肉便会跟着烂掉。而且这种毒深入骨,随着肉渗进骨头里之后,便会在全身蔓延开来。不出一个
月,人全身的骨头便会一点点跟着萎缩,直至缩小到与婴儿一般大小。听我那位复姓百里的朋友说,这个过程奇痛无比,非寻常人可以忍受……”
“解药呢?解药拿来!”这时,一个高个子的男子从座位上弹坐而起,蹬蹬蹬几步奔到了赫云舒面前,急切道。
此刻,赫云舒一脸的懵懂,道:“解药?什么解药?”
“就你刚才所说的那种毒的解药!”那高个子的男子迫不及待道。想要去拍桌子,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好端端的,你要这解药干嘛?”
“你桌子上的猪是我画的,我的手沾上了墨汁,也碰到了石花粉,你快把解药给我!”那男子被问得急了,言语愈发急切,甚至还靠近了赫云舒,想去拉扯她。
赫云舒后退几步,在自己的凳子上坐好,不再去看那人。
那人急了,身子越过桌子要抓赫云舒的衣领,赫云舒闪身一躲,然后一巴掌按在了他的肩膀上。赫云舒用了力气,那人的身体猛地砸在了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人吃痛,直起身子之后才发现那原本在桌子上的“猪”已经印到了他的衣服上。白色的衣服,黑色的墨迹,分外显眼。
“解药!把解药给我,要不然我跟你没完!”那人歇斯底里道。
听这人说话,教室里有那么几个人捂着嘴偷偷的笑了。
这笑声落在这人的耳朵里,在他看来便是嘲笑。他绕过桌子,朝着赫云舒扑了过去。
这时,一枚松针自门口急速而来,直直地射进了那人的手上。那松针几乎全部陷了进去,可见来者力道之强。顿时,一股刺痛传来,他本能地转身,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人,原本想要骂出口的话顿时咽了回去。
因为
,出现在门口的人,是骆青楚。他依旧穿着一身青衫,身材颀长,容貌清癯,他站在那里,仿若神袛俯视众生,让人不得不生出俯首低眉的恭顺。
此刻,骆青楚眸色冰寒,一双眼睛不怒自威,让人不寒而栗。
“你叫什么名字?”当即,骆青楚出语如冰。
“回……回骆学监的话,小生刘英杰。”那人怯怯懦懦道。
骆青楚皱皱眉,道:“我倒觉得,你叫刘笨猪比较合适。”
刘英杰低头,随即一个主意袭上心头,他扬手指向赫云舒,道:“骆学监,此女胆大妄为,殴打于我。在嵩阳书院这样神圣的地方做出这样粗鲁的举动,实在是有辱圣贤。”
骆青楚步步走近二人,瞥了一眼刘英杰,之后那清冷的眼神便落在了赫云舒的脸上。
赫云舒神色淡然,平静的接受着骆青楚的目光。既然骆青楚要捧杀她,那么她何不将计就计,借着骆青楚的捧杀做些出格的事情。若是骆青楚不加责备,她虽然没有什么益处,但至少揍了想揍的人。若骆青楚横加指责,那么,这捧杀也就不再成立。所以,无论骆青楚是何反应,她都不会吃亏的。
赫云舒打定了主意,决定先看看这骆青楚如何说。
这时,骆青楚不确定地说道:“刘英杰,你确定是赫云舒打了你?”
刘英杰鸡琢米一般连连点头:“是,骆学监,就是她打的我。大家都可以为我作证。”
“我不信。”骆青楚淡淡的说道。
刘英杰急了:“骆学监,您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大家。”
“赫云舒初来乍到,若是你们合谋欺负她,也未可知。不过,要证实你刚才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