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锦袍,身形倒是不错。可他的一张脸上,胡茬遍布,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赫云舒很是失望,苏傲宸的脸上向来是白白净净的,让她怎么看也看不够,他的脸上可没有这么多的胡茬。
然而,看到她醒来,那满脸胡茬的人却很兴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赫云舒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终于,她的眼睛不受控制的合上,她的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混沌中,她又听到了苏傲宸熟悉的声音,她听到他叫她的名字,很温柔,又带着那么一些疼惜,听得她整颗心都雀跃无比。
好像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撬开了她的嘴,有温热却又苦涩的液体流进了她的喉咙,她想要反抗,可身上却都是软绵绵的,使不上半分力气。
不知过去了多久,赫云舒终于睁开了眼睛。
这一次,她的头脑很清醒。
她打量着眼前的屋子,屋内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而已。而外面,有咕嘟咕嘟的声音,闻着药香,赫云舒断定,外面有人在熬药。
简单回想了昏迷之前所发生的事情,赫云舒知道是有人救了她,她起身下床,想要看看救她的人是谁。
她打开屋门,向外走去。
院子里支起了一个炉子,有药罐放在上面,下面的火烧得旺旺的,药罐里咕噜咕噜直响。
然而,环顾四周,空无一人。
就在赫云舒准备转身进屋的时候,有一个女子背着干柴走了进来,看到赫云舒,她忙扔下手中的干柴,朝着她跑过来,急声道:“姐姐,你身子刚好,不能下床的。”
赫云舒勉强笑了笑,道:“是你救了我?”
那女子点了点头,道:“不是,是我爹。”
闻言,赫云舒很是失望。有那么一刻,她希望救她的人会是
苏傲宸。现在看来,倒是她自作多情了。不管怎么说,这丫头的爹终归不会是苏傲宸的。
没过多久,这丫头的爹也回来了,他一身猎户的打扮,看起来很是干练。
赫云舒上前,躬身施礼,道:“老人家,是您救了我?”
那人点了点头,道:“那一日我进山打猎,刚好碰到那蟒蛇袭击你,就趁它不注意杀死了它。那时候你就剩一口气了,我还以为救不活了,没想到你的命真大。”
“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那人连连摇头,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言谢。
尔后,赫云舒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有半个月了。”那女子答道。
竟有半个月了!
赫云舒一阵惊愕,她以为不过是几天而已,她忙起身往外走,她要快些赶到定国公府,若不然,外公和舅舅他们还不知道要担心成什么样子。
那女子一把抓住了她,道:“你要干什么去?”
“我要回家,我失踪了那么多天,我的家人一定急死了。”
“不行,你刚醒,身子还没有恢复,不能走那么远的路的。这样吧,我先给你做点儿饭,然后让我爹去借一辆马车,我们送你回家,如何?”那女子如此提议道。
赫云舒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好。”
半个时辰后,赫云舒用了饭,马车也借了来。
那女子扶着赫云舒一同上了马车,猎户赶车,几人朝着京城而去。
一路上,赫云舒心急如焚,一个劲儿地催着那猎户快些走。
那猎户应声,将马车赶得飞快。好在这马车里铺了几床被褥,并不颠簸。
过了两个时辰,赫云舒终于看到了定国公府的大门。她欢喜地跳下马车,道:“你们随我一起进去吧。”
二人却是齐齐摇头,声称自己家里无人看门,只怕会丢了东西,要急着赶回
去。
见他们坚持,赫云舒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挥手目送他们远去。
然而,脱离了赫云舒的视线之后,二人拐进一条小巷,之后进了一间铺子,走到最里面的房间,冲着那穿着黑色锦袍的人躬身施礼,道:“主子,我等已将赫小姐送回了定国公府。”
“嗯,我一路跟着,已经看到了。”
此时,赫云舒迈步走进定国公府的大门。
守门的人大惊:“表……表小姐?”
赫云舒笑笑,道:“没错,是我。”
守门的人顿时就乐了,连声道:“表小姐,您先慢些走,我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国公爷!”说完,那人飞一般的朝着云松毅的院子跑去。
赫云舒也不落后,走得飞快。她想要快些让外公知道她安好的消息,若不然,真不知道他要担心成什么样。
赫云舒来到云松毅的门外,正要进去,便听到里面传来云松毅的怒斥声:“你给我滚出去!”
“国公爷,奴才不敢骗您,真的是表小姐回来了!”是那守门的人的声音。
尔后,里面一片寂静,之后竟是传来云松毅的哀嚎声。
赫云舒心里一紧,迈步而进,待她走进屋子,看到那伏在软榻上痛哭不止的云松毅,一颗心如跌进了油锅一般难受。
她快走几步奔上前去,捉住了云松毅的手,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