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而已。”燕皇谨慎道。他自认如此回答万无一失,若是说来了很久,这赫云舒只怕又要问他为何先前不现身了。
赫云舒嫣然一笑,道:“原是如此。此事已然解决,倒是让皇兄担忧了。”
“无妨。你来此作甚?”
赫云舒轻咳一声,道:“天气干燥,方才说了太多的话,嗓子有些干,便想着来此喝杯茶。”
燕皇一笑,道:“那好,你慢慢喝。时间不早了,朕就先回宫了。”
说着,他冲着刘福全使了一个眼色,二人便一道出去,上了门口一辆不怎么起眼的马车。
赫云舒看着燕皇的背影,心道,他果然在说谎。
此前,那人被火夏擒住之后往这边的茶楼上看了一眼,赫云舒便觉得事情有异,故而在进府之后又悄然出府,到了这茶楼,没想到竟碰到了燕皇。而他,明显是在说谎。
若只是来了没多久,他衣服后面的褶皱不该这么深才是。瞧那褶皱之深,只怕在这里坐了一个时辰也不止,而一个时辰之前,铭王府门前的这场闹剧还未开始。
如此,一切昭然若揭。
赫云舒想不通的是,铭王是他的亲弟弟,如今又对他全无威胁,他何以忌惮至此?
回宫的马车上,燕皇回想着刚才与赫云舒见面相谈的种种,自问没有什么漏洞,便出言询问身旁的刘福全。
见刘福全有些吞吞吐吐的,燕皇便恼了,让他实话实说。
刘福全便壮着胆子说道:“陛下,您说来了没多久,此处便是漏洞。”
“为何?”燕皇不解道。
刘福全伸手指了指燕皇的身后,燕皇便了然于心,他心有不甘道:“只是衣服的褶皱而已,她赫云舒应该看不出来吧。”
“不好说,单凭今日来看,这位铭王妃,不简单。”
燕皇神色微变,道:“吩咐下去,查一查赫云舒。朕觉得,她不像是普通的闺阁女子。”
“是,陛下。”
此刻,铭王府。
刚刚从茶楼回来的赫云舒看着院子里被侍卫押着的人,指着那小眼睛的男人冷声吩咐道:“火夏,用你能想到的一切方法对付他,让他说出幕后主使。至于其他人,在一旁看着就是。”
说着,赫云舒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眼见着一旁的桌案上连一杯茶也没有,赫云舒看向一旁的管家,道:“李管家,翠竹伤刚好不能久动,你命念秋送一壶茶来。”
“是,王妃娘娘。”管家李忠领命而去。
不多时,念秋端着一壶茶走了过来。
突然,感觉到手上些微的灼痛,赫云舒朝着念秋看了过去。
念秋这才留意到茶杯里的茶已经满了,而自己还在一直倒,茶水溢了出来,四溅开来。她忙放下茶壶,躬身道:“奴婢该死。”
赫云舒抚了抚手上烫红的红点儿,道:“起来吧,不碍事的。倒是你,怎么这般心不在焉的?”
念秋脸色微红,道:“奴婢是看火统领在审问犯人,一时吓着了。”
“哦。”赫云舒淡淡应道。
另一边,那小眼睛的男人已经被火夏捆在柱子上,眼下火夏拿着一根拇指粗的鞭子,正狠狠地抽在那个男人的身上。
只一鞭,那人便皮开肉绽。
可,即便如此,他仍是紧咬牙关,哼都不哼一声。
倒是在一旁围观的那些人,吓得双眼紧闭,却又在王府侍卫的喝令下睁开了眼睛。不一会儿,就有人吓得哇哇乱叫。
他们朝着赫云舒跪爬过来,哀声道:“王府娘娘,我招,我招,是有人给了我们五十两银子,让我们来铭王府堵门闹事。”
赫云舒起身,凌厉的眼神扫过地上的一排人,道:“你们都是如此?”
那些人忙不迭的点头。
“收买你们的人长的什么样子,可还记得?”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带着斗笠,小人并未看清他的脸。”
一个个问下来,说法都是如此。
果然,这件事的背后有人操纵。
赫云舒冷冷地看向他们,道:“不过是五十两银子而已,也值得你们昧着良心来堵铭王府的门,下一次若是有贼寇入侵,就该让你们去上战场!”
“王妃娘娘饶命,都是小人一时起了贪念,小人该死!小人该死!”众人纷纷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每人十大板,权当是长长记性。日后若是再犯,定斩不饶!”
“是,多谢王妃娘娘开恩!”
之后,众人便排着队去领板子。
火夏仍挥着鞭子抽打着那小眼睛的男人,赫云舒挪开眼,看向一旁的念秋,声寒如冰:“念秋,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