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脆的关门声在暗夜里显得特别刺耳,苏傲宸的身子随着那声音一震,却是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隐在暗处的随风见状,飞身而至,在他跌落地面以前扶起了他。
苏傲宸的脸上,冷汗直流,他捂着自己剧痛不已的腹部,低吼道:“带我走。”
“主子……”随风急得直跺脚。
数日来,他们连番追踪对手,为了加快进度,主子硬是连续出击,打得对方措手不及,即便是身受重伤也在所不惜,为的就是回来见赫小姐一面,却不料,二人见面之后竟是这样的结果。
“走。”苏傲宸的声音虽然很低,却带着不容任何人质疑的威压。他早知道,他不该说要带她走的。
随风无奈,只得带着他离开。
听到外面终于没有了动静,赫云舒双腿一软,滑坐在地。有泪顺着她白皙的脸庞缓缓滑落,静静地落在地上。
片刻后,她抬手拭掉脸上的泪痕,打开了门。
外面,已经没有了苏傲宸的踪迹。赫云舒走过去,站在苏傲宸方才站过的地方,抬头看着朦胧的天际,嘴唇微动。
若苏傲宸仍在场,他一定会从赫云舒的嘴型中窥见那两个字,那是:“等我。”
等我脱离铭王正妃的身份,等我为自己证明清白,等我光明正大站在你面前,等我站在阳光下,对你说“我愿意”。
赫云舒微闭双眼,这些话在她心中奔突冲撞,似是要找一个出口,最终她却是将这一切压下,转身进屋。而她的步伐,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她知道,从今天开始,她的人生将有所不同,在她的生命里,因为苏傲宸的进入,又多了一份惦念和坚守。
此时,不远处的铭王府外,有二人隐在暗处,肃穆而立。
其中一人冷声道:“都
安排好了?”
“回陛下的话,正是。”这声音带着几分嘶哑,竟是跟在燕皇身边的大太监,刘福全。
而在他身边站着的,赫然便是燕皇。
此刻,燕皇眸色冷寒,他看着铭王府的大门,道:“从此刻开始,命这一百暗卫盯紧铭王府,朕倒要看一看,朕这皇弟,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
“是,陛下。”刘福全应声,之后却是略微忐忑的说道,“陛下,有一件事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是。自巳时开始,定国公府派人往各个府中送名帖,请他们明日去铭王府观礼。”
“哦,这是为何?”
“陛下怕是忘了,那赫云舒是定国公的亲外孙女,他这般做,只怕是为了给赫云舒撑腰。”
燕皇微微一笑,道:“你这人倒会偷奸耍滑,你倒不如说他是为了与朕作对。”
刘福全低头,道:“陛下,可要阻止定国公?”
“不必,朕倒要看一看,这定国公究竟能惹起多大的风浪。”说罢,燕皇坐上一旁的马车,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这一夜,赫云舒彻夜未眠。有很多个想法在她的脑海中一一闪现,惹得她睡意全无。
卯时时分,院内响起脚步声。
赫云舒原本以为是苏傲宸去而复返,转瞬她便否定了自己的判断。这脚步声略显沉重,而苏傲宸武功高强,绝不会发出如此沉闷的走路声。
她戒备心大起,放慢了步子走到窗边,将窗子推开一条缝儿,打量着外面的动静。
凌晨寂静的院落里,出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秦碧柔和她的贴身婢女,春喜。
见春喜脚步虚浮,略显胆怯,秦碧柔瞪了她一眼,道:“春喜,你莫不是要临阵脱逃?”
春喜面露怯意:
“夫人,二小姐她身上有功夫,我怕……”
“怕什么?”秦碧柔扬了扬手中的东西,得意道,“有了这宝贝,别说是赫云舒了,就算是一头猪,也能把它给迷晕。”
说着,秦碧柔快步上前,将手中的竹筒拔开塞子,戳破窗户纸塞了进去,一股白烟自竹筒中散发而出,弥漫在屋子里。
秦碧柔屏息凝神,支起耳朵听着屋内的动静。
里面,一片寂静。
秦碧柔咳嗽了两声,试探性地叫道:“赫云舒!”
她刻意拔高了声音,尔后透过那破开的窗户纸看着屋内的动静,屋内,赫云舒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见状,秦碧柔的嘴角高高扬起,得意非常。和赫云舒较量数次,这一次,赫云舒总算是着了她的道儿。
她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春喜紧随其后,寸步不离。
站在赫云舒床前,看着此刻的她昏睡不醒,秦碧柔暗觉快意。
回头,见春喜略有怯意,秦碧柔一笑,拉过她的手,道:“春喜,只要带走了二小姐,明日你便可以代替她嫁进铭王府,日后你就再也不是什么丫鬟奴婢,而是堂堂铭王正妃,再也不用做伺候人的事,反过来,是别人前呼后拥着伺候你。”
听罢,春喜眼神中的胆怯渐渐消失,原本迷茫的眸子一点一点变得清亮。
果然,人都是贪婪的。
秦碧柔微微一笑,道:“那便开始吧。”
春喜即刻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