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血,不是她的。
赫云舒猛然想起了什么,她回头一看,只见苏傲宸面色发白,似乎在极力忍着什么,再往下看,有血迹顺着他墨黑的锦袍渗出,滴落在地。
不好!他的伤口裂开了。
赫云舒忙扶着他在一旁的软榻上躺下,怒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说到最后,她的气势明显降低。他的伤口会裂开,多半是因为刚才为她打掉那支箭的缘故。
赫云舒眼眶一热,冷声道:“躺好。”
苏傲宸不说话,乖乖躺好。
赫云舒一把扯掉苏傲宸的腰带,把他的锦袍拉向两边,果然如她所料,先前缝合好的伤口已经裂开,又因用力过猛添了新伤,鲜血直流。
苏傲宸一手枕在脑后,笑得分外明媚:“娘子这般直接,为夫很受用。”
赫云舒虎着脸,不理他,手径直触向腕间,从里面取出了止血纱布、棉线、消毒药水、缝合用的弯针和麻醉剂。她刚要把那麻醉剂打在苏傲宸的腰上,手便被他抓住了。
“这是什么?”
“打了这个你就不会疼了。”
“不用。”苏傲宸笑着拒绝。
他拒绝,赫云舒也就不再坚持,拿着止血纱布暂时止了血,消毒,然后开始缝合伤口。
看着赫云舒拿着那弯针在自己的肉上穿来刺去,苏傲宸失笑道:“这是把我的肉当布料了吗?”
赫云舒瞪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这样伤口好得快。”
“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苏傲宸含笑道。
赫云舒索性便不再理他,认真地缝合着伤口。可即便如此,在他灼热目光的注视之下,赫云舒不免缝错了几针。
她抬头看他,道:“不要看着我,再看我就要缝歪了。”
“娘子怎么缝都好看。”
赫云舒在他的肩膀上捶了一下,道:“什么娘子不娘子的,我是要嫁给铭王
的人。”
“那又如何?等你大婚时我把你抢来也就是了,连嫁衣都不用准备,岂不是省事?”烛光下,苏傲宸笑得一脸的无赖。
赫云舒嗔了他一眼,道:“休要说这样的话,燕皇拿我来羞辱铭王,你若是从中捣乱,他必不会饶过你。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都不好使,你不要觉得自己有几分能耐就妄想和朝廷作对,不管用的。”
看着赫云舒皱巴的小脸,苏傲宸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笑道:“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娘子这是在担心我吗?”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见说不过他,赫云舒索性不再理他,将注意力专注在手上。可被他这么看着,心里还是颇不宁静,缝合起来也是深一针浅一针,难看得很。
烛光下,赫云舒黛眉微拧,嘴唇紧抿,苏傲宸看得分外专注。
终于,缝好了。
赫云舒小心地又在他的伤口上擦了一遍消毒药水,然后缠上一层纱布,恶作剧的用纱布打了一个蝴蝶结。
“娘子,冷。”
赫云舒看了看他露在外面的胸膛,道:“你自己把衣服盖上不就好了。”
“手麻,动不了。”苏傲宸说得理直气壮。
赫云舒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准备给他穿好衣服。她的手刚刚摸到他的衣服,苏傲宸却像是故意捣乱似的,把自己的衣服拽了回去,赫云舒的手一滑,便摸在了苏傲宸的胸膛上。
赫云舒还来不及收回自己的手,苏傲宸便顺手扯过一旁的锦被,将他和自己裹在一处,尔后他顺势一滚,欺身而上,赫云舒便落在了下面。
锦被之内,弥漫着温热的气息,两人的身子挨得这样近,赫云舒只觉得有一头调皮的小鹿在自己心里乱撞,撞得她六神无主。
羞愤之下,赫云舒拿拳头捶了苏傲宸一下,嗔怒道:“
若是再扯坏了伤口,休想再让我给你缝!”
“如此美景,就算是再扯坏一百遍我也甘愿。”苏傲宸薄唇微扬,笑得分外恣肆。他一路向下,嘴唇就快要挨着赫云舒滚烫的脸颊。
“主子……啊!”
随着一声惊叫,随风出现在门口。
赫云舒趁着这个空当儿,一把推倒苏傲宸,翻身下床,冲着随风竖了个大拇指,道:“随风,你今天两米八,绝对的!”
苏傲宸一张脸黑如锅底,拳头握得咯吱咯吱直响,他咬牙切齿道:“随风啊,我是真想把你拉成两米八!”
随风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六神无主,走吧,还等着主子降罪呢,留吧,主子那张脸看着可真是吓人啊。
就在随风感觉自己要被苏傲宸凌厉的眼神戳成筛子的时候,只听苏傲宸冷声道:“你最好保证你要说的事是我想知道的。”
随风顿时如获大赦,道:“主子,我等已奉命血洗暗夜阁,记录在案的杀手皆已毙命,且已查明背后的买家是赫府大夫人,秦碧柔。”说完,随风低着头,暗觉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就这?”
一听苏傲宸如此说,随风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声如蚊蚋道:“嗯。”
“不过是意料之中。”
听罢,随风只觉得有两个字在自己的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