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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侧击(2 / 3)

奏与本宫知道?”

朱翊钧嗤笑一声,道:“他怎么会告诉我们娘两个这些?这都是宫中故例,以世宗爷爷之严厉,也不能禁止也。这些奴婢们,打着我们的旗号,心安理得的贪渎——还不止这些,母后可知,这大裆们有贡茶、采买诸项故例银子拿还好些。那次一等的,盗了宫中宝贝到宫外卖了换钱买房子置地的,也非止一桩——宁妃殿中才丢了一件珍珠衫,因母后违和,才报与朕知道。前日,有內瀚堂的小监告诉张诚,文渊阁历代藏书中的孤本、善本,近年来盗卖殆尽,只剩下不到两成——这是列祖列宗多方搜罗,以供朕等子孙增广见闻的宝藏啊!”说完,作出痛心疾首状,偷看李太后脸色。

李太后听了,心口像堵了团棉花似的,连气带羞,几乎掉下泪来。她哪里知道这些事儿大多是朱翊钧在后世史书上看过的,只道是他心思细,才能抽丝剥茧的发现这么多弊端。颤声道:“母后掌后宫,竟没有皇帝这般明白,照你说来,这些奴婢们欺上瞒下,这些情弊只瞒了我们两个?”见皇帝点头称是,身体一晃,脸红的要滴出血来。

朱翊钧吃了一惊,他前世毕业十余年就干到处长,这告刁状的本事一流,每一句话都针对着李太后的性格特点,往李太后心窝子上捅刀子,却没考虑到李太后的承受能力。他这番揭秘,既有摧毁李太后治政信心的想头,还有展示自己能力的用意,不想用力过度,差点把李太后给侃晕了。见过了火,忙安慰道:“母后勿忧,这许多年都这样子过来了,要整治却不在一时,还请宽怀。”

李太后定了定神,恨声道:“真能饶了这些欺上瞒下的狗奴婢不成!”就要唤进人来,封宫大查。朱翊钧忙止住了:“母后最是圣明不过的,今日如何这般动怒?这宫门一封,却内外惊疑。”好歹劝住了。

李太后平静下来,怔怔的瞅了他好一会儿,瞅得朱翊钧心里直发毛。只见李太后恍惚了一会儿,忽的柔声道:“你这些话儿,藏在心里好些天了吧?适才哀家说要你亲政之事——”说完不言语,等着朱翊钧接话。

朱翊钧这些天心里就已经转着如何回答太后这个问题的念头。听太后重新提起话头,忙回道:“母后,朕倒是真有展布大计之心,只是年幼,一旦治政,恐多有荒唐之处,就想着不如将朕的想法多与母后、张先生说说,如果觉得朕的想法可行——自有张先生等外臣去落实。如果不可行,母后、张先生还能看着朕犯错不成?”

李太后听了,展颜笑道:“如此说,你不急着亲政?”

朱翊钧道:“不必亲政,只是先试试朕的一些想法儿。况且皇儿还要多学习、长身体,哪有时间看许多折子?这国事嘛,还是张先生等人办,母后掌着大略就好。”笑了笑又道:“皇儿还要多睡觉长个子,长大了,娶了媳妇,还要给母后生孙子膝下承欢呢!”

李太后听了,叹了口气,不置可否。见朱翊钧脸上有疑惑之色,乃说道:“你父皇宾天,将这万钧担子放在母后肩上。”听到此处,朱翊钧忙跪下,肃容静听。

李太后见皇帝跪下,叫他起来。见他坚持不起,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哀家妇道人家,哪里有什么见识能治理这九州万邦的国事?大着胆子,都交给张先生、冯保等人。可他们毕竟不姓朱,母后如何能尽信之?只是没法子罢了。”说完,想起先皇,又要流泪。见朱翊钧抬头看着她,满脸痛惜担忧之色,心里一暖,展颜道:

“幸得你父皇在天上见我们孤儿寡母可怜,入梦给你,还给你找了师傅,开了天窍。这几日见皇帝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哀家真是心怀大慰。本来你年幼,性子不定,母后想着总要等你成了人,生了孩子,再将国政交给你。可近几日见你说话办事,条理清楚,又有巧思,母后又怕耽误了你……”

朱翊钧见李太后剖心沥胆,将心里的纠结和苦闷都说给他听。鼻子一酸,哭道:“母后万勿纠结,否则儿子惭愧无地了!这治政之事,还是按照儿的办法,不必大动,只是让儿多熟悉熟悉,多出出主意罢了!”说完,拜于地上。

李太后见皇帝语出赤诚,心里尽数信了他确实没有亲政的心思,只是因年少,有些跃跃欲试罢了。她本是没有野心的人,但这秉政的滋味一旦尝过了,再和后宫其他女子一比,一时间却难以割舍。而今经历了皇帝刺血抄经一事,潜意识里对皇帝的某些不可言状的心结消除了,又觉得这些事儿甚是无味。她想了想,道:“皇帝既然有参政的心思,从今日起,你早朝后在皇极殿留对张先生吧!”

这皇帝留对大臣,乃是要记于史书的大事。一般来说,皇帝主动留对某大臣,就是要就某些不可议之于众的国政大事听取某大臣的意见,因此对大臣来说是难得的殊荣。而大臣自请留对,一般是要打同僚的小报告,会被鄙视的,甚至有御史会为此事弹劾于他。李太后让皇帝每日留对张居正,表明了皇室对国政尽付与他的信任,既树立张居正的权威,又向外朝表明了皇帝即将要亲政的信号,是高明的治政之举。

但在已经开挂的朱翊钧看来,太后这两下子还不够看。见太后吩咐完了,他站起身道:“母后,朕想着早朝留对张先生却太辛苦了些,朕毕竟还要日讲,也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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