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
西门孟从府里走出来,接过侍从牵着的缰绳,翻身上马正准备离开,却被齐双韵叫住:“阿孟,今日你大伯入京,不可再在外面胡闹。”
西门孟点点头:“听阿娘的,孩儿今日接了朋友就回府,阿娘专心待客便是。”
“路上慢些,别扰了人家摊子。”
西门孟扬起马鞭,驾马而去,只留下阵阵笑声:“好嘞。”
上午的燕都街道是一天之中最热闹繁华的时候,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大小姐来了,快闪一闪。左靠左,右跑右,前面没有宝金库,后面只有路。”
一道红影飞掠而过,良驹四蹄生风,身形灵巧,竟叫人一时捉不住马上人的身影。
待到人过去,集市又恢复了方才的热闹,就好像并未有什么状况一般。
“好家伙,这西门大小姐是又寻了个好法子。”摆摊卖胭脂的老妪坐在一旁的木桶上笑骂着方才打马而过的红衣少女。
另一边卖小饰品的婆婆也应道:“大小姐看着泼皮,是个心好的。这歌谣一起,城里掉魂的娃几乎是没有了,之前哪一次不得闹出个好歹,可苦死个人。”
在摊子上正垂首挑选首饰的一名年轻姑娘突然抬眸问:“婆婆说的可是西门府大小姐西门孟?”
老婆子被冷不丁地吓了一跳,捋着心口回道:“哎哟,姑娘可仔细着点……正是西门大小姐。”
年轻姑娘眼中似乎闪过一丝不耐,但是口吻仍保持温和:“可是……我听人说,这大小姐的风评好像……”
老婆子目光顷刻变了,脸色有些不虞:“哎哟,姑娘啊,这话可不兴乱讲,毁人清誉可是要遭报应的!西门大小姐只是性子胡闹了些,本质上是个好的。再说了,西门大人为人刚正不阿,他的孩子总不能离了根去。”
“姑娘,老婆子我充其量就是个做糊口生意的,哪能知道那么多贵人们的事。老婆子的生意也不好做,您也别为难老婆子了。”
年轻姑娘咬了咬唇,似是极度为难地道:“……抱歉了婆婆,我、我不是有意的。”
声音不大,却是极为清晰。周边人看到一个小姑娘泫然欲滴,孤零零地站在一边,瞬间动了恻隐之心。
这时,一个声音远远传来:“小姐,小姐……”
一个丫鬟打扮的小丫头气喘吁吁地跑来:“奴婢、奴婢一转眼的功夫,小姐怎么跑来这儿了?您身子刚见好,受不得惊。”
待她看清年轻姑娘的脸色后,她焦急地出声:“谁人如此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欺辱户部员外郎家的小姐?!”
众人议论纷纷。
“户部员外郎家的小姐?慕容嫣我见过,这莫非是那个庶女慕容语?不是说貌若无言,举止粗俗嘛?”
“瞧着倒是个美人坯子,看她这弱不禁风的身板,怕是没少受委屈。”
“这老婆子不会是看人家柔柔弱弱的好欺负,没想到最后欺负到官家小姐身上了。”
卖首饰的阿婆平时生意就很好,因为首饰精巧还不贵,颇受女子欢迎,甚至还有些官家小姐特别偏爱,自然有不少眼红的。
此时那些人见她惹了麻烦,就起了打压的心思,是以越说越难听。
阿婆不成想自己的一番话被如此曲解,她忙道:“不是这样的,是这小姑娘血口喷人,污蔑西门大小姐,老婆子只是出言制止了两句。”
慕容语的丫鬟不乐意了,开口道:“我们小姐虽不得宠,到底也是官家小姐,你这么个身份,我们小姐费劲陷害你干什么?”
“就是啊,你个老婆子,俩人素不相识,人家一大户小姐犯得着故意陷害你?”
“这老婆子为了引人瞩目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我就说她不是个省油的灯,怕不是个奸商吧。”
阿婆只觉血气上涌,眼前发黑,她咬牙道:“胡说,老婆子行得端,坐得正。你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就这般狠毒,就不怕德行有亏,受天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