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寒的声音,有点不可思议,像看冤大头一样看着赵寒。
“客官认真的?咱可不兴开口乱说啊?”小贩耐起性子问赵寒,只等赵寒回答,也不打算再议价,随便给个价结算就成。
听到赵寒说话,那女子也反应过来,用同样的眼神看着赵寒,挣脱打手,朝赵寒跑了过来。
还未到身前,就扑噔一下跪了下去。
“先生,求你救救我,我给您当牛做马,万死不辞。”女子表情不受控制,生怕眼睛离开赵寒就没有生的机会,内心求生欲爆棚,打算死死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行了,别说了,她我要了。”不等小贩说价,赵寒掏出一个金锭,打算递给小贩。
小贩看到金锭,兴奋至极。
恨不得立马收进口袋,却又立马站立不动,心生疑惑。
他自然是知道各种家奴的行情,不说一个十两的金锭,就是十两银子,也能打包带走他手里的所有家奴,再说了,这女子脸上的红块,依小贩看来,怕是什么传染大病,若长久带着她,怕是连自己都要沾染上,也恨不得早日甩掉这个赔钱货。
而眼下这个随便就拿出一个金锭的人,想必也不是普通人家,他不敢多惹是非,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
是眼下这个小贩的行商准则。
“先生切勿玩笑,这贱奴怎值得起如此高价,真是折煞小人了。”
小贩试探到,眼光一瞥看向李雪,这个年龄段的女子,眉目不凡,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自普通人家。
确定了这一点讯息,小贩暗自为刚才的谨慎吐了口冷气。
“那就再给我辆马车,找补个几贯铜币,多的就当赏你喝口小酒。”
赵寒掏出金锭后就后悔了,好在他控制住表情,故意十分高傲大方地说道,免得小贩见财眼开,以为真的遇到好欺负的冤大头。
至于马车,那是起大作用的!
自从到了官道,李雪便表现出疲态,想必也是难吃长途跋涉之苦,倒不如把小贩的马车买下。
再说了,他身上钱虽然多,但没有零钱也十分不方便,小贩找补十几贯后,其他的金锭赵寒便不打算再用了,刚好省去了换零钱的麻烦。
听到这里,小贩赶紧招呼打手腾出马车,不时在打手身上胡乱踹上几脚,用以催促,生怕在这个过程中赵寒反悔。
他拿出女子的奴契弓着腰递给赵寒,等马车收拾好以后,招呼打手带着剩余的佣人赶紧离开了。
赵寒看着被带走的其他佣人,尽管他心生怜悯,甚至也有把他们一起带走的想法。
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知道这些人苦楚,但也不是什么圣母白莲,也知道战乱年代的生存规则,带着李雪在这个陌生的环境前行已经很困难了,能不能最终送到庄王那里都还不确定,又带着这么多人。
他没自信不闹出其他什么意外。
小贩走远后,赵寒牵来马车,扶着李雪上车后,看着眼前的女子。
这女子生的一双黑眉桃花眼,却不显媚俗,反而透露出一丝温婉,鼻梁微挺,为本就分明的五官增添了一丝端庄秀气,鼻翼下一片红色,一些红色局部已经发紫,认真打量的话,还能看出她的人中线条分明,嘴巴生似含丹绘霞。
只是周围的一圈像是过敏的红块,掩盖了她的端正的容貌。
此时她正蜷缩在地上,身形比较消瘦,或许是太饿,皮肤尽显蜡黄态,让她看起来更加瘦弱了。
“多谢先生救命之恩,小女当牛做马,在所不惜。”女子朝着赵寒一跪,赵寒受不了这随时都跪下的动作,正准备拉她起来,动作未到,女子便双眼微合,晕了过去。
赵寒急忙抱起她,放上马车,找来水让李雪喂她,几口下去,她稍有了些气色,眼神还是略显迟缓无力,赵寒把包裹里的鱼拿出来,李雪一点点撕下喂她,一会儿,女子就恢复了意识。
女子清醒后,赵寒便问起她的情况,女子名叫唐阳,今年十七岁,本是秀州一商贾人家佣人的女儿。
跟随父亲在老东家帮活,秀州暴乱时,老东家因故遭受牵连,父亲带着她与打算离开秀州,不料遭到敌对家族清算,父亲被乱棍打死。
临死前父亲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擦在她的嘴角周围,导致皮肤发红溃烂,以致模样显得惊悚了些,几经周转到了牙客手里,不仅没肯找办法医治,就连基本的吃食都不能保障,这也是她一直找不到买家的原因。
听到这里,李雪不禁再次叹息,她年幼稚嫩的脸上更是装载着不属于她的深沉。
赵寒内心空白,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整理好牙客找补的铜币,而后架起马车,载着两人顺着官道向北方走去。
不时便近黄昏。
几人已经能看到山下的集镇,官道两旁的树梢上,鸟雀叽叽喳喳吵闹着,似乎也在为黄昏的夕阳美景叫好。
一路上,唐阳和李雪都是睡过来的,所以此时唐阳的状态比起初见时好了许多,脸上渐渐有了些血色,脸上的红块竟也淡化下来。
其实赵寒早看出来,唐阳脸上的红块并不是什么不治之症,也绝非什么传染类疾病。
应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