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芷枫接过信,拆开信封来看。
信中寥寥数语,大意是颜松泉病了,希望她能带着儿子回去看看他。
她不禁回想到数日前见过的一面。
因为乐乐失踪,她把颜松泉当成了隐形人般。
那日他的着急不比任何少。
他生病了,想见见外孙,的确合情合理。
只是颜芷枫实在厌烦了回那个地方。
一想到宋氏那副嘴脸,她就膈应得慌。
“我知道了,下去吧。”颜芷枫挥了挥手,示意对方退下。
回到风月轩,她将信随手放在屋里。
颜府的下人回去复命。
“怎么样?她可说何时回娘家?”
宋氏问送信的下人。
下人回道:“小的没有见到大小姐,被蒋府的门卫拦在了大门外,信是被蒋家的下人拿走的。”
“然后你就回来了?连句话也没给你?”宋氏不悦地皱起细长眉毛。
“蒋家下人只传了一句话,说大小姐知道了。”
宋氏沉下脸来:“就一句‘知道了’?没有说回不回?”
下人点了点头。
“你先退下。”宋氏挥退下人,神色不郁的转头看向坐在主位上的颜松泉,“老爷,你看看芷枫她这是什么意思?担心她不来,妾
身特意在信里说了您最近身体不适,可她不仅没急着回来看您,而且连句关心的问候都没有。也难怪那些官夫人都在背后说她闲话。”
颜松泉刚刚还气宋氏擅作主张,骗颜芷枫自己生病,此时得知颜芷枫的反应,他精神恍惚,心神不属,嘴里苦涩。
宋氏的话萦绕在他耳边,颜松泉心里忍不住生出几分委屈。
他不怪女儿,女儿受了那么多苦,赌气恨他他能理解,可是,他也不知道女儿的那些委屈,若是知道,岂会坐视不管?
“老爷,她这样算什么……”
“行了,别再说了。”颜松泉打断她的话,“明日你与老夫进宫一趟。”
宋氏闻言一惊:“进宫?你难道是要去告诉皇上害杏儿的是贞慧?”
“嗯,枫儿定是怪我,若我替她洗刷了清白,她就会原谅了吧?”颜松泉希冀道。
宋氏不敢苟同,劝道:“老爷,也许芷枫不说,但她明天会回来呢?您先别急着进宫,若是明日她依然不回来,你再进宫不迟。”
颜松泉面露犹豫之色。
宋氏再接再厉:“听杏儿说,轩王现下已不追究芷枫的过错了,皇上也没有动静,差那一两日,对
芷枫不会有影响不是?可要因老爷进宫,错过接待芷枫和那孩子,可怎么办?”
颜松泉经她这么一劝,改变了主意,打算听她的,等明日,要是女儿不回来,再进宫。
宋氏和他说完话,去了颜芷杏的院子。
“娘,怎么样了?”颜芷杏一看到她,立刻期待地问。
宋氏摇了摇头,冷笑道:“那个小贱人当真心狠,我在信里写了你爹生病,让她回来看看,她愣是连半句关心问候都没有,也不说回不回来看看。我看八成是不会回来了。”
“她不回来?不回来我们可如何实施计划?”颜芷杏面露郁色,这与她的计划背道而驰,如何是好?
“担心什么?为娘再给她写封信,她若真的不肯来,我和你爹就亲自去蒋家见她。到时候既能看到她儿子,套出你想要的话,又能在外面传出她不孝的名声,一举两得,岂不是更好?”宋氏斜翘着嘴角冷笑。
颜芷杏眼睛一亮:“还是娘想得周到。”
……
次日,颜松泉和宋氏等了半日,不见颜芷枫来,在宋氏的鼓动下,颜松泉决定前去蒋家。
而颜芷枫此时哪有心思去管颜家的人。
上午,她和舅
舅一起去天牢里看望外公。
在天牢里关了几日,虽然没有受刑,但蒋笑毕竟年纪大了,关在这种阴冷潮湿的地方,对他的影响也不小,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许多。
蒋笑看到颜芷枫的时候,大吃一惊,问她怎么回来了,轩王掘地三尺,要找她算账,她回秦都岂不是自投罗网?
见外公身陷牢狱之灾,见到自己的第一句话却是关心自己,颜芷枫心里感动,更是坚定要把外公救出来的决心。
探监的时间不长,只有一刻钟。
老国公问完后,颜芷枫反过来问他,从他那里了解了下八年前那场战役。
“当年我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迟了,等赶过去,煜王带的将士死的死伤的伤,尸鸿遍野,极其惨烈。想不到煜王不仅没怪老夫,反倒是在这个时候唯一一个站出来替老夫说话的。”蒋笑感慨,眼眶微湿。
“外公仔细想一想,当初您身边可有非常信任,而今却可能于您不义的人。”
颜芷枫觉得能成为诬陷外公的证人,应是当初与外公亲近之人。
亲近之人,没有设防,最容易伪造证据,而且,也最容易让人相信。
蒋笑被说的一愣,想也不想
地摇头:“没有,当初跟在老夫身边的都是蒋家的直系,都是与咱们蒋家一荣俱荣的家族,绝对不会害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