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安冷笑的看着面前的东西,抬起头来。
“你说这些东西咱们这位丞相大人是真的一无所知,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没看见呢。”
她以前就听说过风清水的一些事,很多人都赞扬他继承了其父之风,年纪不大也已经有举人的身份。
至于为什么没有考进士,据说是因为不想太早上场,万一成绩不理想会丢了丞相大人的面子。
可那些人哪里知道,就是这样一个风光霁月的丞相之子,内里早就衰败腐烂,完美的用自身诠释了什么叫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阿宁沉默的没有接话,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但只要皇帝相信他不知道,这件事他就是不知道。
叶安安伸手握住阿宁放在桌上紧握的右手,温声劝慰。
“他们会得到惩罚的。”
其实云姨娘与云家所做的事,受害最深的是那些死去的将士,以及与匈奴战斗几十年的白家。
贩卖消息最猖狂的时间,与白家人战死最多的那段时间有重合,更与定叔战死的时间重叠。
这么巧合的时间容不得阿宁不多想,尽管西北战败与那几年的旱灾关系更大,但哪怕一点点的联
系,也足够掀起阿宁内心的波涛汹涌。
阿宁的手自来是温暖的,但此时却被他攥的冰冷一片。
祖父的死,父亲的死,婶娘堂哥的死,为什么这么多年了,白家这么多人的死都与风家逃不开关系。
在知道那些消息的时候他承认他恨了,他冲动的想要将云家,分家全部杀光,甚至他都冲动的握上了长枪。
就在他出门的那一刻,敏锐的踏雪察觉到了他的心绪,不住的在他的脚边打转,阻止着他的行动。
那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云家犯下弥天大罪自有圣上裁断,风家也必回受到惩罚。
但如果那一夜他拿着长枪血洗风家,不仅污了白家的门风,还会让仇者快亲者痛。
父亲伯父,婶娘堂哥全不在了,他是祖母唯一的支撑,如果他也做了那样的糊涂事,祖母还用什么意念继续活下去。
而踏雪是她送给他的,它在阻止他,也是她在阻止他。
杀了风云两家确实可以解气,可她怎么办,他又如何舍得让她云英未嫁就背上克夫的名声。
而且他答应过她,要完整的从西北回来,也要陪她一辈子,两辈子,三辈子,怎
么可以为了一时意气做那么糊涂的事。
他从思绪中清醒过来,反手将叶安安的纤手握于掌心。
“还有你。”
幸好还有你,将我拉出地狱,带回人间。
“嗯,还有我,我也还有你。”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皇帝将风家查个底朝天,也足够风清海和江夫人得到消息并赶回燕京。
风清海到了燕京却没有第一时间去看自己的父亲,而是在路上揽了叶安安的车架。
“上车吧。”
叶安安丝毫不意外的邀他上车,风清海一脸平静的跟她上车,沉默无言。
去的地方也不隐秘,只是京中的茶楼,有隔间,是燕京很多人说话爱去的地方。
依旧是她最爱的三楼靠窗包间,茶也是上好的茶,氤氲的茶香中,风清海复杂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他从来没想到,几年前还靠着他才能救出亲人,出身也不高的叶安安,此时就那么自然洒脱的坐在燕京最贵的茶楼里,随意的就像出入自家的茶房。
“你食言了。”
她答应过他不动风家,不动江家。
可是她呢,不过一年不到的时间,江家在九江所有的靠山都被罢免,生意也被人抢走大半,现
在更是连他的父亲都被牵连!
叶安安手腕轻转,欣赏着手中挑剔的骨瓷茶杯,语气悠然。
“是吗,本公主怎么不记得有食言。”
风清海额头青筋顿起,咬牙切齿。
“你答应过不动风家和江家的!”
咔哒,茶杯轻触桌面,叶安安语气幽然又挑衅。
“看来风公子的记性不太好,本公主当初说的是——绝不会再拿荣平郡主之死刁难江夫人和江家。”
只字不差,叶安安记得很清楚。
“哦,还有,我还答应给风家一条活路对不对,你放心,风丞相,不,现在不能叫丞相了。
风正业,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一定会做到,风正业不会死的。
我皇伯父是个仁慈的皇帝,风正业为大泽辛劳几十年,他是不会杀他的。
不光不会杀他,你和江夫人也不会被牵连哦,你看,你们风家就这三个主子,都齐齐整整的活着呢。”
她的态度从未有过的恶劣,哪怕是当初叶萍死的时候她都没这般嘲讽挖苦过。
风清海双手紧握,正待反驳,叶安安却率先一步惊讶的掩住了唇,不敢置信的道。
“你不会是怨我揭露了云姨娘和风清水风
莹莹的罪行吧!
我这可是在帮你和江夫人啊,江夫人做了多年有名无实,不对不对,连名都没有的风夫人,肯定早就想做正经的风夫人吧。
还有你那好弟弟风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