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笑够了,才拉着叶安安走到铜镜面前,指给她看。
“你这一上午的忙什么呢,敲你门半晌都没人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叶安安用水湿了帕子把脸上的墨迹擦干净,喝了杯冷茶,这才觉得回过神来。
“吃饭了吗?”
“你啊,每次一想事就入迷,连饭都顾不上吃,花婆说后院的那十几个人已经吃完了,你这做老板的却连饭都没的吃。
快走快走,娘一直等你呢。”
叶萍拉着她就走,到了主屋果然见一家人都在等她,见她这鸡窝头,秦氏心疼的拉她在身边坐。
“你啊你,再急也不能这样不管不顾的,家里是你撑起来的,若是,若是你累坏了身子,你让娘四个怎么活!”
累坏了身子?叶安安愣愣的,恍惚的想起了前世临死前的那句话来——这个病人是过劳猝死的。
前世她就有这样的习惯,刚出来的时候太缺钱了,所以就没日没夜的干活,没日没夜的学习,一开始就忘吃忘睡,时常有头晕眼花的感觉。
刚来的时候她还发誓这辈子不能太过劳累呢,这一入神竟然忘得一干二净,饭也顾不上吃的。
“娘
我错了,以后我不会了。”
秦氏帮她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头发,这才脸色好了一些。
“你知道就好,快吃,鸡肉很补的,喝碗鸡汤。”
又是一顿喂猪似的投喂,叶安安痛苦不已,觉得自己受到了严厉的惩罚,再也不敢废寝忘食。
好不容易熬过了午饭,下午叶安安就带着花婆出了门,老李沟找陶罐李去。
老李沟离河沟村赶车本来也就半个时辰的路程,可现在到处都是积雪,足足吹了一个时辰的寒风才算到。
图纸一掏,陶罐李就皱了眉。
“丫头啊,你这罐子做出来倒是没问题,可是你这口这么小,不好放东西啊。
最关键的老头子看你还要加热,肚大口小,容易裂不说,这样的装置一旦按上,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万一烧干了都不知道。”
按照叶安安的想法,设计一个类似于玻璃蒸馏器的管子,配上管子应该就能做到粗糙的蒸馏,但却被陶罐李给否决了。
“那按李爷爷的看法,如何才能达到我的预想?”
她觉得这些手艺人做了这么久的陶罐,虽然做不出精美的来,但实用方面绝对有保障。
陶罐李来来回回的将
她的图纸看了无数遍,这才拿了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一老一少就蹲雪地里蹲了半个时辰,这才一拍手。
“成了!还是李爷爷厉害。”
陶罐李黑黝黝的脸上漏出笑容来,憨厚又骄傲。
“没有没有,不过就是有些经验。”
“那就多仰仗李爷爷了,这些东西我用的急,李爷爷一定要最快的时间帮我做出两套来。”
她嘱咐完,将手中的二两银子递过去,这银子足够两套陶罐的价格了。
陶罐李笑眯眯的接了过去,有了这二两银子,就是今年冬天没生意,家里也不怕没粮食了。
“小姐咱们回家了吗?”
花婆将叶安安身上的棉被紧了紧,这是出来前秦氏非要带上的,嫌弃家里的披风太薄了不挡风,非拿个小被子给裹上。
还安置花婆无数遍,一定要给她披上,就这叶安安此时的小脸都是通红通红的。
她也乖巧的把棉被裹上,紧挨着坐在花婆身后,既能少吹点迎面来的寒风,也能让花婆稍微暖和一点。
“不回去,我们再跑一趟镇上铁器铺子。”
寒风中她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鼻音,花婆不赞同的劝。
“小姐,现在天色
不早,再去镇上回来的时候天就黑了,到时候不仅不好走还会更冷,小姐的身体受不住。”
身后的人将整个头都缩在了小被子里,声音瓮声瓮气的。
“今天必须去,走快些尽快回来。”
花婆叹了声气,脸色臭臭的,在叶家久了也了解了主人家的脾气,这样的行为并不是奴大欺主,只是对于叶安安不爱惜身体的抗议。
将叶安安的被子裹得更紧,把脸也全给埋进去,连条缝隙都没留。
“小姐捂好了,千万不要冻了脸,驾!”
骡子吃痛,迈着大步前进,幸亏这雪没化,虽然不好走,但不怎么打滑。
尽管被子捂得严实,但车速一快,寒风还是往被子里跑,没一会就吹出了一条小缝隙来。透过棉被,外面是飞速滑过的山村冬景,偶尔还有一两个的村民,这大冬天也不知去做什么,但想来不是迫不得已是不会出门的。
到了镇上花婆准确的找到了铁器铺子,铁器师父对叶安安的图纸倒是没什么意义,只是开口就要我二十两银子,气的叶安安差点掀桌子。
这要是平日里几根管子五两银子都不用,这老板就是看她来的着急,
要的也着急,三天内帮她做好,但要她二十两银子。
但能怎么办,这会儿再去别的镇子也来不及了,只能捏着鼻子给了二十两银子,威胁铁匠铺老板要是做的不够严密就要他全额退款才急急的往家里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