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墨深邃的双眸,一如见不到底的深泉,一时间许柔儿也无法揣测他的心里所想。
片刻的理智找回,许柔儿连忙补充道:“当然,我不是想阻止你去做你要做的事,我只是……只是想……”
她难得无法表达自己的情感,组织语言时,韩墨忽然开口。
“我不想连累你。”
说完这话后,他又甩起了缰绳,马儿飞快奔跑。
许柔儿连忙抱住马脖子,迎着风声喊道:“我才不管你连不连累,哪怕知道你选择的是条死路我也没问题!反正你现在不是还没走么,没走之前和我成为真夫妻难道不行吗?
还是说你嫌弃我长得丑啊?我跟你说啊韩墨,我这脸上的伤疤只不过是表层皮囊的伤而已,要想治好不是没可能!诶你慢点!!”
她的话还没说完,身下的那匹马就跟不要命似的飞快冲起来,说话的嘴巴里都堵了不少沙子。
她真是无语死了!
算了,不回答就不回答吧,反正人还没走,机会还是有。
就这样,许柔儿死死抱着马脖子,一脸幽怨地闭上眼睛。
不知道在马背上颠簸了多久,马儿的速度才慢慢放下来。
此时已经天黑了。
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火光,再走近一些,许柔儿看清是一片营帐。
看来这里就是河西府边防的军营处。
只是……
“你有何办法带我去见陈将军?该不会……带着我混进去吧?”
虽然这也算是个办法,但总归来说,还是有点危险。
许柔儿的脑子开始飞速旋转,想着若真正见到将军的时候,该怎么让他相信才好呢?
正想着,韩墨的手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许柔儿吃惊地睁开眼睛!
下一刻忽然感觉自己掌心中多了一个东西。
“拿着这块佩符,在营中出示即可,就说你有要事要见陈将军,他们会带你去见的。”
听闻这话,许柔儿诧异地仔细打量起来。
这佩符好像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有中间的玉佩上,有一个禛字。
“这是何物?还有如此奇效,能让我畅通无阻地见到将军?”
看来还真不是简单的东西,但既然如此,为何韩墨不去找将军帮忙,有陈将军这层关系,他在河西府内岂不是横着走啊?
什么齐掌事沈大人的,完全就是一群小喽喽!
他并没有解释太多,只是言简意赅地嘱咐道:“倘若问起来,你只说你与侯府是远亲,并不知道侯府门中之事。”
“侯府?”
好家伙,许柔儿不由地打量着韩墨,那别有深意的目光已经将她要说的话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
还未等她开口,韩墨提前说道。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并非侯府中人,与侯府也没什么关系。至于这块佩符,一时半会难以和你说明,你只要知道它可以让你见到陈将军即可。
现在就是你敢不敢用的问题。”
“你真不是侯府的人?”
早就猜到他身份不简单,西陵侯府,多么尊贵的存在。
倒是与他的气质相符合。
按照正常的小说情节,这人理应是侯府之子之类的高端身份,可他坚决否认,想起这一路上的流放历程,与这侯府之子的身份,的确不搭边。
若他是侯府之子,哪有理由流放这么长时间,还甘愿来到流放之地,去找一个被发配了两年的落魄人士?
怎么都想不通。
况且,他韩府独子的身份又作何解释?自己婚书上的文印都是韩府的,这可做不了假,婚书都是要给官府做备案的。
正犹豫着,韩墨敲了下她的脑袋。
“别想了,我没你想的那么尊贵,我只是一介平民,只想为我父亲讨回一个公道,仅此而已。选择的也是一条不归路。”
见他眼底视死如归的神情,许柔儿的心忽然一阵刺痛。
她张了张口:“什么叫不归路?你那么聪明机智,肯定有办法逃脱的不是吗?
而且你还有我啊,韩墨,别的我不敢说,但我能肯定的是,你只要愿意相信我,我就一定一定会帮到你。”
她手握空间,自然是十分有用!
韩墨嘴角一勾,催促她:“还不去营帐内?你不是很急吗?”
许柔儿只好收敛神情:“你不和我一起吗?”
“我和你一起,倘若别人问起来,岂不是还要多……”
“你是我相公,相公陪我来揭发敌方细作之举,有问题吗?!”
许柔儿笃定开口,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大步往营帐内走去。
韩墨心里一咯噔,目光瞬间温和下来。
两人刚靠近营帐,就有两名披甲士拔刀而出,厉声吼来:“何人!擅闯军营者实乃大罪!”
许柔儿淡然一笑,不慌不忙地掏出韩墨给她的佩符:“我找陈将军有要事,必须见上一面,还往军爷为我通报一番。”
披甲士看到那个佩符后,脸色大变!
态度也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转弯。
“这位娘子,望你稍等片刻,我马上去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