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阑也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憋在心口的那一口悬着的气都卡住了。
喝了口水,缓了缓,才又问,“那你舅舅呢?也叫明冲叔?”
小孩儿摇头,“那不行,我舅舅怎么能和狗叫一样的名字!”
姜意:......
祁阑:......
你也知道那是和狗一样的名字啊。
所以你外祖是罪有应得凭本事得到的名字?
祁阑扶额,“你舅舅叫什么?”
小孩儿道:“我舅舅就叫舅舅啊。”
姜意:......
祁阑:……
如果我犯了罪,请让律法惩罚我,而不是派一个孩子来折磨我。
姜意深吸一口气,“平时你娘亲提起舅舅,就说舅舅如何如何,可你娘亲若是和你爹提起你舅舅呢?或者那木牌上写着的字是什么,你知道吗?”
小孩吃着肉摇摇头,“我娘亲不和我爹提起舅舅的,我爹不喜欢舅舅,我爹爹说,他到今天这样都是外祖父和舅舅害的,是看在娘亲和我的份上才允许供奉,不然早就扔出去了。”
哪怕是对着别人,这话也让祁阑皱眉。
这个爹,与他想象中的,别人口中描述听来的爹,完全不同。
他知道的先太子,是温文尔雅,是精悍能干,是武艺非凡,是带兵高手,是无数人追随的王者。
可现在他见到听到的,却是一个念念不忘过去,耿耿于怀曾经,小肚鸡肠,疾言厉色,甚至将自己的不如意灌输到小孩子面前。
姜意看了祁阑一眼,又问那小孩儿,“你爹和你说的?”
小孩儿点头,“也不是和我说,我爹在家总说,一喝酒更要说,不过我爹可好了,我爹比我娘好,我娘不给我买好吃,我爹什么都给我买。
我爹说,小孩子就是用来宠的,我要什么他都给。”
小孩儿一脸骄傲。
这话姜意听不得,立刻打断了他,“你爹你娘平时都做什么呀?”
小孩儿道:“我娘就守着我呀,我是我娘的命根子。”
说到这里,小孩儿忽然神神秘秘朝姜意道:“看在你烤羊腿十分好吃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姜意一愣,“什么秘密?”
“我娘是公主。”
小孩儿说完,十分得意的看着姜意。
姜意先是大吃一惊,但是跟着又琢磨,小孩儿为什么会告诉她这个?
就算是为了炫耀或者什么,家里人也该提醒什么话万万不能说。
想到他们去敲门的时候,小孩儿激动的要开门的样子,姜意忽然问,“你平时的好朋友就是福叔吗?”
那个抱着小孩儿的男人。
小孩儿一下得意的表情黯然下去,手里的烤羊腿都不香了。
“我娘不让我出去玩。”
说到这里,他瘪瘪嘴,眼泪攥在眼眶里,耷拉着小脑袋,恹恹的。
姜意放软了声音,“为什么?”
小孩儿摇头,“不知道,反正就是不让,我总从门缝里看到有小孩儿从我家门前跑过,他们有时候骑竹马,有时候什么也不玩就在一起笑,也有时候会打架,我都不能去,我只能和福叔玩。
福叔也很好,可福叔......”
小孩儿耷拉了脑袋不说话了。
姜意转头朝祁阑看过去。
祁阑不知道在想什么,正在走神。
瞧着窗外,侧脸看上去那么难过。
姜意不由怔忪,祁阑小时候,有小伙伴吗?也这么孤单吗?
可这孩子起码有爹娘疼爱。
祁阑有什么。
只有危机四伏。
“你爹娘平时提京都吗?”姜意心头无声的叹了口气,朝那小孩儿道。
小孩儿摇摇头,没了吃烤羊腿的兴致,连回答都懒得回答了。
姜意着急,她想知道更多。
便道:“我这里有个小朋友可以和你一起玩,但是她有点太小了,怕你要嫌弃。”
小孩儿顿时眼睛一亮,看向姜意,“在哪?”
“半斤。”姜意朝外喊了一句,“把小朵儿带来。”
姜意实在不知道给那孩子取什么名儿,干脆就叫了个小朵儿。
不过片刻,半斤把奶娃子带来了。
小孩儿一眼瞧见小朵儿,眼神都不一样了,像是碰见个什么宝贝似的,“她这么小啊,是弟弟还是妹妹?”
姜意笑:“是妹妹,你要抱抱吗?”
小孩儿明明高兴的不行喜欢的不行,却一下后退,甚至打了个哆嗦,“不。”
“怎么?”姜意察觉不对。
小孩儿咬着嘴唇,憋了片刻,“娘亲说,我不能抱小孩儿。”
“为什么?”
“会摔。”
“会摔?”姜意一头雾水,“你要摔小妹妹吗?”
小孩儿立刻摇头,“不,我不摔。”但跟着就耷拉脑袋,“但是娘亲说我会摔。”
“为什么娘亲要这样说?”
小孩儿想了一下。
忽然在地上盘腿儿坐下,然后手指一捻,捏了一个佛家手势。
姜意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