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我又自残了。”姜意苍白干裂的嘴皮轻轻一咧,朝祁阑笑,声音又哑又干。
祁阑拧眉看着她,看着她被打的皮开肉绽的脸,看着她冒血的脖颈,深邃的眼底让人一眼望不到底。
姜意不知道他在沉默的那一瞬想了什么,但他转瞬弯腰,将姜意一把打横抱了起来,转身离宫。
两人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出了宫门,半斤第一个迎上前,一眼看到祁阑怀里的姜意脖子上滴答着血,脸破的吓人,半斤慌得腿都软了,扑上前就吼,“我家小主子怎么了?啊?她怎么了!”
声音带了哭腔。
没被徐记认回来的时候,姜意在靖安伯府是那般被虐待。
现在被认回来了,又遭这罪。
怎么就不能过几天好日子呢。
半斤眼前一片模糊,紧跟祁阑的脚步,一把一把的擦眼泪,可眼泪就像是失去控制,擦一把,还有,擦一把,还有。
福宝和长喜也迎上前。
这俩可能是习惯了祁阑,谁也没有说话。
祁阑抱着姜意上马车,车夫扬鞭,以最快的速度回府。
“快,让大夫来!”
一回府邸,长喜立刻抓了人吩咐。
差不多祁阑抱着姜意回到卧房的时候,大夫也紧跟着抓着药箱赶来。
一番检查,大夫大松一口气,“距离颈脉只差一指的距离,万幸没有伤到颈脉,不然无力回天,我先给侧妃娘娘包扎。”
这大夫不是宫里的御医,是祁阑养在太子府的私人用医,医术不错,且很忠心。
祁阑靠在床边,眼底透着一股子哀默,嗯了一声,“给她脸上也处理一下。”
那么好看一个人,若是留了疤,会很难过吧。
姜意从半路就开始昏迷,现在还在昏睡。
双眼紧闭。
祁阑看着她,仿佛时光倒退三五年,也有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躺在这样一张床踏上,浑身是血。
只可惜,那个小姑娘没有活过来。
祁阑闭了闭眼,心口说不上来的疼。
长喜就立在一侧,心道他家殿下这是想起旧事了,他舍不得祁阑伤心,忙道:“殿下,侧妃娘娘没事,大夫包扎完,侧妃娘娘需要休息,明儿就是三日的最后一天,徐记的东西还没送来呢。”
他给祁阑找事做。
祁阑又怎么会看不透他那点子小心思,没说破,只道:“嗯,孤亲自去给她要。”
祁阑抬脚离开,福宝跟着往出送,和长喜走在后面,福宝扯了扯长喜的衣袖,“殿下是不是心疼姜侧妃了?”
心疼了,是不是就有可能转为心动了?
他们这些跟着祁阑的人,盼着他能有个知心的人。
表面风光的太子爷,没人知道他内里过得有多苦。
爹不是亲爹,娘虽然是亲的,可......静妃那个样子,哎!
长喜看了一眼祁阑的背影,摇头,压着声音道:“应该不是,殿下是想起九公主了。”
福宝顿时心头悚然。
九公主。
祁阑的亲妹妹。
死的那天,也是脖子上全是血,身上穿了一件粉色的衣裙,也是这样的寒冬腊月,也被人掌掴,也是从宫里被送出来......
太子爷连自己的妹妹都护不住。
说出去谁信。
谁提起太子爷,不说一句太子爷凶残霸道。
福宝叹了口气,没再说别的。
送到门口,长喜跟着祁阑离开,福宝转身回去照顾姜意。
福宝回去的时候,半斤正红着眼坐在姜意床榻边上,福宝叹了口气上前,才站定,半斤转头抱住她腰身,“福宝姐姐,我们家小主子,怎么这么可怜!”
福宝比半斤大三四岁,摸着她的头发,眼睛看着床榻上脸被敷了药的姜意,眼圈也发红。
姜意这么可怜。
他们家殿下更可怜。
“没事,都会好起来的。”福宝安抚半斤,也安抚自己。
半斤泪眼婆娑,“莫太妃到底是什么牛鬼神蛇,为什么能做出这种恶毒的事,我家小主人到底怎么招惹她了,
她都不讲道理的吗!”
福宝动了一下嘴皮,犹豫了一瞬,道:“她不是针对姜侧妃,是针对太子殿下。”
半斤哭着不说话。
福宝道:“莫太妃她......她儿子是被王府的一位侧妃毒死的,而那杯毒酒,原本该是要端给太子殿下的。”
半斤身子一僵,抬眼看福宝。
福宝道:“那天是莫太妃的生辰,她儿子当场血溅三尺,凄绝而亡,从那之后,她就恨上我们殿下。
姜侧妃是殿下的侧妃,她既厌恶侧妃又厌恶我们殿下,所以才会如此。”
这话,半真半假。
半斤抹抹眼泪,“我们小主子,以后就一直这么可怜下去吗?她一天是太子爷的侧妃,一天就要小命不保吧?”
福宝垂眼看她,“也未必。”
半斤一脸懵懂。
福宝缓缓道:“莫太妃死了,就没人折磨侧妃娘娘了。”
半斤顿时大睁眼,“死了?连太子殿下都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