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谢家之后,贺临拿着那枚奇怪的铜币找了一名工匠。
她是想问问这上面的锈能不能除掉,最好能让原本的字露出来。
可惜的是,锈能或许除,但是露出原本的字基本不可能了,毕竟古代也不知道化学,没有溶液除锈,一般除锈都靠磨或者刷,那样只会让字迹更加模糊。
没办法,贺临只好拿着这个锈掉的铜币,再次找到了狱中的谢宇。
她昨天才来过一次,今天又过来了,谢宇有些惊讶,立马从床上下来:“大人……”
贺临这次并没有进去,隔着栏杆把用手帕包着的铜币递给他:“看看这个东西,你见过吗?”
谢宇接过手帕打开,仔细看了看。
贺临见他陷入沉思,挑了挑眉:“文贞?”
谢宇回过神,摇头:“不知道……我好像见过,觉得很眼熟,但说不上来是在哪里见过。”
贺临叹口气,又叫人拿来纸笔,把这铜币正反面的模样简单画在了纸上,把纸递给谢宇:“其实这东西是你母亲捡到你之前,你就戴在身上的,虽然你现在想不起来,但你先拿着吧,没事就看看,如果有想起来什么,可以找人告诉我。”
谢宇点头接过,随即有些疑惑的问:“这个东西对大人很重要吗?”
贺临这两天是在查他的身世吗?
为什么忽然开始对这个关心起来了?
贺临看着他的脸:“文贞,你还年轻,你还有大好的前途,我不想你就这么把命搭在你养父那样的男人身上,我在想办法。”
谢宇手里攥着那张纸,久久说不出话,只能惭愧的低下头去:“是学生让大人费心了……”
贺临把手伸进栏杆,拍了拍他的肩,转身离去。
*****
吃完午饭之后,贺临正拿着这个铜币发呆。
她在思考要不要在城里找找见多识广的人问问,看有没有人能知道这铜币的来历。
但是贺临又怕这件事被柳笙笙知道,毕竟柳笙笙的组织似乎在收集情报方面挺厉害。
虽然她跟柳笙笙之间的相处看似和谐,实则暗流涌动,互相提防。
她忌惮着柳笙笙,柳笙笙也并不信任她。
所以回漳州之后,贺临一直都是偷偷摸摸的在查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不然被柳笙笙知道了,她可能又会拿温云熙的命来威胁自己也说不定。
贺临单手撑着脸,低头看着桌子上的铜币,陷入沉思。
铜币上居然有宋家制式四个字,难道说谢宇原本是姓宋?
还是说只是宋家制作出来,然后给了谢宇亲生父母?
可是这个宋家为什么要制作这个奇怪的铜币?代表着什么吗?
还有背面那三个字,虽然只看得清中间的承字,但前后两个字跟这个字是什么关系呢……
贺临陷入沉思,没有注意到外面响起的脚步声。
“贺知州?”
贺临抬头一看,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秦如风一身暗纹玄衣,背手站在门口,正望着她。
秦如风???
他怎么会在这??
贺临噌的一下起身,不忘把手帕塞进自己袖子里,走上前作揖:“上差!下官有失远迎……”又走到外面,语气不善的朝着书办喊:“还不速速给上差上茶!”
听到她语气不好,书办知道她是在埋怨自己没有通报秦如风来了。
但秦如风不让通报,他们有什么办法啊!
书办欲哭无泪的去泡茶。
秦如风走向屋里的椅子:“没想到啊,这没过多久,我居然又来了漳州。”
“上差是刚到漳州吗?”
“刚到?”秦如风挑挑眉,坐下,“那倒没有,我来漳州已经有几天了,只是今天才来找你而已。”
秦如风会从京城来福建,一定是皇上下了什么命令。
而他既然来了漳州好些天,但今天才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这中间的时间,指不定在查什么事情。
贺临隐隐约约有种不祥的预感,贺临并没有跟着坐下,而是站在他面前,微微弯腰一副听训的模样,“上差有何指示?是皇上有什么旨意吗?”
此时书办已经泡好了茶,端着托盘进屋,把其中一盏茶摆在秦如风手边。
秦如风拿起茶杯,慢悠悠的说:“我这次来福建,是奉皇上之命来查莲云教的事情的。”
贺临心里咯噔一下。
秦如风从京城来福建是需要时间的,按照这时间算算,基本上是福建刚发现莲云教的事情,京城那边应该就已经知道了,所以秦如风才能在此时赶到福建来。
可是京城那边是怎么知道的?是有官员秘密上了奏疏?还是锦衣卫?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贺临觉得自己的不祥的预感已经应验了。
秦如风来查莲云教,怎么突然来了自己的漳州呢?
是知道了广庆村发生的事情吗?
贺临微微抿紧唇,大脑飞速转动思考,没有说话。
秦如风也不在意,喝了一口茶之后把茶碗重新放下:“莲云教的事情非同小可,五年前未曾将其彻底剿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