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策动了刘家去闹事,给贺临添点麻烦,但关良寻了个借口推脱,没有跟着刘家人一起去。
现在贺临正在查莲云教的事情,这种场合他要是去,到时候贺临心一狠,把闹事的人都抓起来,那他就不是给贺临添堵,而是给自己找麻烦了。
原本关良的预想是,贺家起码要一两天才能平息这件事,而且即便平息,县里也会有不少谣言,可没想到刘家人回来之后,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焉了!
甚至还说以后都不会再去贺家。
这可把关良给整蒙了,问过刘家大儿子才知道,原来是刘夫人拿了钱,打算息事宁人。
关良原本想继续策动,但看刘夫人那坚决的模样,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刘家。
此时已经日落,天半黑不黑,关良走在田间的小路上,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应对贺临的调查,却猛地发现前面不远处站了一个人。
他吓一跳,仔细一看,才发现是认识的人。
“你怎么来这了?”
“我在你家没找到你,刘家人被贺家摆平了?”
“嗯。”
“此事我已经禀报了世主,他让我晚上去贺家,你今晚在家等我消息,如果事情有变,我没能完成世主的重任,天亮之前没过来,你立马收拾东西,离开永平。”
关良郑重点头:“好,等你好消息。”
男人拍拍他肩膀,转身离开了。
此时天已经全黑下来,关良回头望了一眼隐匿在夜色中的刘家,心里叹了口气。
刘哥,别怪我,是你要脱教在先的……
*****
弯月如钩,大片的蛙鸣与偶尔的狗吠,聒噪中带着寂寥。
凌晨熟睡时分,永平县几乎所有的房屋都熄了灯,贺家也不例外。
在一片祥和寂静中,细微的脚步声越过围墙,轻松翻进了宅院。
巡夜的家丁此时都打着哈欠,根本没能听到这种轻微的动静。
黑衣男人悄悄潜进之后,灵活的在各处游走,很快就摸到了贺临住的厢房。
从房顶掀开瓦片,他闭上一只眼睛望过去,虽然屋内漆黑,但还是能依稀看到床上起伏着的身影。
轻轻一跃到地面,他蹑手蹑脚的从窗户摸了进去。
走到床前,他高高举起匕首,狠狠一刀毫不犹豫的扎下去。
没有呻吟,手感也跟想象中的大不相同。
男人立马意识到不对,伸手一摸,这才发现床上躺的根本不是真人,而是一个稻草人!
心中警铃大作,男人转身就要跑,外面却忽然响起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七八个人提着灯笼冲进了房间。
灯笼照亮房间,男人蒙着面,下意识用手挡住自己的脸。
“打——”
家丁们拿着棍棒,齐齐冲上去招呼他,可他们没想到,男人的功夫也不是吃素的,三拳两脚,他们七八个人居然都压不住。
打退这几个家丁,蒙面男人一把从窗户撞了出去,到地上一个翻滚后起身。
外面也有七八个家丁,发现他冲出来都懵了,拿着棍棒都愣了一下。
黑衣男不欲跟他们多做纠缠,转身冲向旁边的墙壁。
“他要跑!”
“摁住他!”
“别跑!”
几个家丁手忙脚乱冲过来想阻止,可已经晚了,男人轻盈的跃起翻过墙壁,很快消失在夜色中,逃之夭夭。
没想到十几个人出动,居然还是让人跑了,家丁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不远处,湘昆看着这一幕,无奈的叹了口气,绕到另一个房间。
而黑衣男寻找的贺临,此时正站在窗边。
“老爷,人跑了,他好像功夫很厉害,手上还有刀,十几个人完全摁不住。”湘昆有些懊恼。
今天贺临突然跟贺博提出,让其晚上召集十几个家丁到这附近蹲守,说可能会有人来杀自己。
贺临在朝廷里当官的,有仇人也正常,可能是贺临最近收到了什么风声,也可能是有人知道贺临到了永平,周围防卫薄弱,所以想趁着这个机会下手,贺博没有多质疑,直接就派了人给贺临。
所以今天晚上,湘昆跟贺临才会偷偷转了房间,蹲守在这周围。
实际上贺临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过是小心为上而已。
但没想到真的蹲到了人。
“老爷,您怎么知道会有人来刺杀的?太可怕了,我们在永平没得罪什么人吧?”
贺临摆摆手:“没时间跟你多说了,立刻召集外面那些个家丁护院跟我去关良家,你再去县衙找人,带着他们来关良这抓人,如果有人挡,就说此事跟莲云教有关,谁敢耽搁延误,当心自己头上那顶乌纱帽!”
听出贺临语气之郑重,湘昆不再多问,应了是利落走出去。
*****
大约半小时之后,贺临带着人赶到了关家。
可她没想到,即便是她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反应,这么紧赶慢赶过来,还是来晚一步。
关良穿着里衣,睁着眼睛倒在床旁边,身下一滩血迹,而他的儿子,那个十岁不到的小娃娃,此刻安详的躺在床上,身上插着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