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风的突然到来,倒是给贺临整懵了。
好在贺临正在州衙,所以立马就迎了出去。
虽然从甄飞鸿那里听说过秦如风的赫赫威名,但真见到本人,贺临还是挺意外的。
没想到秦如风居然是个长得如此秀气年轻的男人。
到他面前,贺临先弯腰作揖行了一礼:“上差远道而来,下官有失远迎。”
因为今天从福州来漳州,不好太过招摇,以免甄飞鸿察觉到他的行踪,所以秦如风并未穿飞鱼服,又换上了黑色常袍,但腰间还是配了刀。
扫了贺临一眼,他抬步往里走:“无事,我反正也没有事先通知贺知州。”
两人走到二堂里间坐下,衙役原本是要端茶上来,贺临却临时吩咐让他端了杨梅汁。
秦如风自己就爱吃杨梅,当看到端上来的是杨梅汁而不是常规的茶,轻轻挑了挑眉。
莫非这个贺知州有提前打探过他的喜好?
不可能啊。
接过茶盏,他笑了笑,不动声色拐着弯问:“一般人都是上茶,没想到贺大人这上的却是杨梅汁。”
“这是下官自己家做的杨梅汁,杨梅也算我漳州的特产之一,而且今天天气这么热,我便自作主张,上一碗冰杨梅汁给上差消暑。”
贺临自从在魏高奕那喝过冰镇酸甜的杨梅汁后,回去也让小桃做了杨梅汁。
想着锦衣卫远道而来,尝尝特产也不错,这才上让衙役端了杨梅汁上来。
看她言辞不像有假,秦如风这才相信只是巧合,放下几分戒心。
“上差先前几日到福州的消息,下官也有所耳闻,如今上差来漳州,是想询问下官丝绸案的事情吗?”
“那个汪副指挥是死在漳州,我知道,满大人来福建一趟,大部分时间也都呆在漳州查案,你作为漳州知州,定然有协助满大人一起查案吧?”
“的确有所协助。”
“那看来丝绸案的内情,你也是知道不少?”
“知道一些,但也不多,毕竟案子主要还是满大人在查。”
所以以后要是出了事,也就满鹏程背锅吧。
“其实来福建之前,我一直有个问题十分好奇,今日就是来找贺知州问问答案的。”
“上差请说。”
“你说这丝绸案明明是满鹏程在查,但为何他一离开福建,之前都没碰过案子的福建布政使甄大人,忽然就得到了新的线索呢?”
贺临淡然回答:“实不相瞒,甄大人的线索是下官提供的,本来下官跟满大人一样,以为案子就是谭若理在幕后主导,但没想到满大人一走,下官就查到了新的线索。
当时甄大人临时兼任了谭若理的臬台一职,所以下官便将案子的新进展汇报给了甄大人,之后的事情,上差您也知道了。”
这种事情并不难查,所以贺临没打算瞒着锦衣卫。
秦如风别有深意的笑了笑。
来之前,他就怀疑贺临倒向了六皇子,不然没有内幕的六皇子势力很难把水搅浑成这样,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不过贺临如此坦诚的就说了出来,倒是让秦如风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贺临会遮掩一下呢。
“宋育的事情,你是怎么查到的?”
“当时下官在追查汪副使之死的线索时,就觉得整个案件异常的顺利,于是便对这些出现的人证多留了一个心眼,派人暗中监视了他们,后来便发现宋育跟戴指挥使有牵扯的事。
下官不由联想到了汪强,这汪强身为军队中人,整个护送船队的副指挥使,谭若理有能力与之合谋,那身为福建都指挥使的戴维,自然也有这个能力。
不过此事下官不好贸然下判断,所以才先行汇报给了甄大人。”
“原来如此啊,甄大人跟满大人并未在奏疏上提及过贺知州的事情,倒让我以为是他们自己查出来的呢。”
他这句话让有心人听了,肯定会对满鹏程与甄飞鸿隐瞒自己功劳的事情不满。但贺临早知道这两人是什么货色。
满鹏程自私自利,所以不会提自己,甄飞鸿为了向六皇子邀功,也不可能在奏疏上提自己,最多会在私下跟六皇子的信件里提一嘴。
“上差哪里话,丝绸的案子我也就是在一旁协助,还是满大人跟甄大人更加费心费力。”
贺临早就想清楚了,现在丝绸的案子太乱,牵扯的势力也太大,自己如果还跟在浙江一样冲锋在前面,可并不是一件好事,还不如隐于人后,徐徐图之。
“哦,戴指挥使可是贺知州你抓的呢,这可不是一件大大的功劳吗?怎么算得上协助呢?”
“报案的是我们漳州人士,我身为漳州知州,吃着皇粮,自然有责任也有义务处理这件事,倒也不是为了协助甄大人,不过是在其位,谋其职罢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暗中交锋好几回,秦如风也不再继续跟她打无意义的嘴炮,起身:“虽然以前来过福建,但这次一路过来,发现这周围风景还真是比想象中要好许多。”
“那上差不妨在漳州住上两日,给下官一个好好招待上差的机会。”
“住是可以,招待就不必了,我也不喜欢被人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