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总督署派了兵,去各个客栈酒馆张贴通缉画像,还悬赏一千两捉拿王管事。
这样的情况下,他不可能还可以安然龟缩在酒楼客栈这种地方。
而且一天下来,贺临查过他名下的房产,查过他经常去的地方,也没有找到人。
如果王管事还在漳州的话,那也一定是有人帮助他藏起来。
即便他真的逃出城,由于马行和船工都说没有看到过王管事这个人,更有可能的情况是有其他人给他提供了交通工具,或者帮忙护送他离开。
当然,也有可能是走访出了问题,毕竟不是每个人对人脸的记忆都能无比准确,但王管事这人,胖胖的身形与长相还是挺有记忆点的,而且画像师傅的功力也不错,画的八九不离十。
走访的群众口供出了问题,贺临觉得这种概率还是挺小的。
所以综合种种情况来看,都能得出一个结论——王管事背后,都有一股力量在帮他。
而王管事出逃时,带的那笔钱,很有可能就是那股力量回馈给他的。
至于因为什么回馈……
想来想去都觉得,只能是让王管事帮忙杀了汪强。
贺临隐隐有种预感,王管事很有可能是丝绸被劫案的重要突破口。
*****
第二天一早,贺临才到州衙,卢同知便匆匆忙忙找了过来。
“大人,大人!”他跑的气喘吁吁。
“怎么了?”
“刑部的满大人连夜赶路,现在已经到我们漳州的官驿了!”
满鹏程到官驿,同在官驿的丁立生自然是最早知道的。
现在丁立生肯定在迎接满鹏程,贺临这个知州自然不好再磨蹭。
要知道,满鹏程是来查丝绸被劫案的。
贺临因为汪强的死,本就对这个案子负间接责任,即便不指望满鹏程回京之后汇报,在皇帝面前给自己说好话,但若是让满鹏程不满意,给她说上几句坏话,那问题恐怕就大了。
从古至今,这种直达天听的“钦差”,都是地方官不好得罪的。
不过说起来,卢同知居然懂得来通知自己这件事,也确实是个有眼力见的人。
毕竟若他故意将这件事按下不表,让贺临迟迟不主动去拜访满鹏程,最好还搞得满鹏程得自己跑过来找贺临,那贺临头上这顶乌纱帽,恐怕就危险了。
官场之上,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一件小事,一个小人,便能让你仕途坎坷不顺。
“大人,我们现在要不要马上动身去官驿啊?”
“肯定是要动身的,不过……你去把昨天下午我们记录的那些船夫和马行伙计的口供带上。”
“是。”
*****
两人一路骑马,很快到了官驿。
丁立生正在厅里跟满鹏程聊天,给他接风洗尘。
其实丁立生也是起床不久,收到下人说满鹏程来了,就立马梳洗过来见他。
满鹏程是有从京城带一些官兵出来,一路随行护送的,贺临并没有顺利进去,而是被挡在了院子外面。
说明来意之后,那官兵撂下一句:“等着,我进去通禀一下。”
贺临于是就站在外面等着。
那官兵走进去堂内,冲着满鹏程抱拳行了礼:“大人,漳州知州贺临求见,说是来找部堂大人,汇报昨天查案的进度。”
满鹏程转头看了丁立生一眼:“来的正好啊,让他进来吧。”
“是。”
贺临得了准许,带着卢同知走进堂内。
“下官拜见部堂大人,拜见满大人。”
满鹏程上下扫了他一眼:“你就是漳州的知州,贺临吧?”
“回大人,正是下官。”
“来的正好,本官刚刚还跟丁部堂在聊汪强的案子呢,你可查出什么头绪来?”
“下官昨日查了一整天,去了马行,还去码头找了船工,这些都是他们做的口供。”说着,贺临转头看了一眼卢同知手上的那叠纸。
“下官拿着王管事的画像,对他们一一进行了问话,他们都说没有见过王管事,下官还去了王管事在城外的房子查探,虽然没能找到人,但下官怀疑,有人藏匿了王管事,又或者帮着他逃窜了。
而且下官昨日也对汪府的下人一一进行了问询,汪强平时对王管事还不错,下官实在想不出,王管事为何要引导汪府四夫人,对这样一个还不错的东家痛下杀手。
思来想去,下官都觉得,或许杀汪强,并不是王管事自己的意思,而是有人交代给他的任务。
至于让王管事杀了汪强的这伙人,以及帮着王管事逃窜的那伙人是不是同一势力,下官觉得,还有待后续追查。”
贺临一番话,其实说来说去,就两个意思,明面上的意思是,我这个案子查出了头绪,我怀疑王管事背后有人,这个人跟丝绸被劫案有关系。
暗地里的意思是,王管事的下落,其实我也还没进展。
但她放在明面上的意思,偏偏是满鹏程最关心的部分。
他跟丁立生一样,不担心汪强的死有猫腻,就怕汪强的死没有猫腻。
案子查到如今这样的地步,显然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