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临把今天的情况说了一下。
丁立生眉头紧皱的听完,坐到一边的椅子上,长叹了一口气:“丝绸被劫案没有半点头绪,如今汪强又离奇死在家中……唉。”
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虽然汪强身死,但若真是有人将其灭口,下官觉得,也不失为一个突破口。”
“汪强是死在漳州,这件案子,怎样都绕不开你这个漳州知州,现在皇上已经派了刑部主管福建事宜的吏司满鹏程过来,我们最好赶在他到福建之前,查明汪强之死的真相。”
满鹏程来福建,是来调查丝绸被劫案的。
如果得知汪强死了,他和贺临还没查到线索,等到之后上报给皇上,那他们俩有一个算一个,都会被皇上问责。
但若是在满鹏程到之前,他们两个查到了这案子的线索,或许还能将功补过一下。
“是,下官明白,案子正在查,汪强的尸体也已经被仵作拉走勘验了。”
“哦对,还有个事情,我虽然放了汪强回来,但暗地里有派人监视他,这事你也是知道的。
这是他们关于昨天晚上,汪府情况的记录。”丁立生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
贺临上前接过,仔细看了看。
上面记录着,汪强戌时熄灯睡觉,随后到亥时,汪府也房间基本全吹了灯。
不过丑时初的时候,有一个丫鬟偷偷出过府,后来监视的人偷偷跟上去发现,这丫鬟是去会情郎的,于是没有多在意。
在这之后,就没人再走出过汪府了。
贺临思考了一会:“若是如此,杀死汪强的人,多半是汪府中人。”
贺临原本想着凶手是潜入汪强房间将他杀死,随后伪造了现场,然后再偷偷离开了汪府。
但这样一来,这个凶手就一定会被丁立生派去监视的人所目击。
没有目击,要么就是凶手还没有离开汪府,要么就是凶手即便半夜离开汪府,他的身份也不会被人怀疑。
这么一来,就只有可能是汪府里的人。
但又因为汪府的人都做了口供,口供里没有人提到过有突然离开不回来的人,所以这个凶手多半还在汪府。
丁立生点点头:“你不是让汪府的人一一做了口供吗?有看出什么不对劲的人吗?”
贺临低下头思索片刻,随后猛然想起一些什么,朝丁立生作揖:“请部堂大人稍候,下官去找找那份口供。”
“好。”
贺临离开二堂,脚步匆匆的回到书房,从刚刚看的一堆口供里翻找了一下,终于找到了自己要的那份,随后又回到了丁立生面前。
“部堂大人请看,就是这份口供。”
丁立生低头看了看:“有何玄机?”
“录这份口供的人叫张武,是汪府的一个护院,说是昨天晚上,大概丑时末,撞见过另一个叫周立的护院往外走,而周立当时说在外面欠了赌债,怕讨债的找上门来,所以拿了钱准备趁着夜深人静出府去还掉。
可是大人给的这个记录上却写着,丑时初之后,汪府无人出门,可见这个叫周立根本没有出府过,所谓还钱的说法一定是在撒谎!”
丁立生点头:“速速命人提审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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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之后,这个叫周立的人被带来了衙门。
此人年纪约四十上下,面容和善老实。
被捕快带进来后,他跪下磕了个头:“小的拜见二位大人。”
丁立生坐在公案桌上,贺临则单独坐了把椅子在一旁。
丁立生一拍惊堂木:“周立,在口供上撒谎,你可知为何罪!”
周立被吓的一颤:“撒谎?小人没有撒谎,就算借小人八个胆也不敢啊,小人说的句句属实啊大人!”
“你的口供上写着,昨晚当值的时候有出去过一趟,是为了还赌债,但那个时间恰好有个丫鬟起夜,根本没人看到你从后门出去,怎么,你是飞出去的?”丁立生在线编了个理由诈他。
“小人……”
“还不从实招来!别逼本官对你动刑!”
“小人说,小人确实没有出去过,小人只是实在顶不住,偷懒去睡了一会……”
“还要负隅顽抗是吗?”丁立生冷笑一声,拿起一根红色令签:“本官再问你一遍,昨晚你到底去了哪里?!”
红色令签代表着二十大板,一旦丢出,捕快会立马将周立拖下去。
“大人,小人昨晚真的只是偷懒,所以找了个由头去睡,怕被发现,才在录口供的时候撒了谎,没有去其他地方啊大人!”周立声泪俱下,连磕了几个头。
贺临看到这里,站起身:“部堂大人且慢,下官这里有个东西,或许能让此人无话可说。”
丁立生眼里闪过一抹诧异。
有证据怎么不提前跟他说?
“好,你把那东西拿出来吧。”
贺临拿出手帕,将里面包着的东西打开,只见白色的手帕上面赫然躺着一缕棉丝。
“这缕棉丝,是在汪副使房间的窗台上发现的,我已经查过了,这棉丝的颜色和材质,只有你们护院穿的衣服符合,而昨晚,离开了岗位,并且还撒了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