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算盘打的好,可他不知道,已经有人先一步知道了他的算盘。
雍王进宫的第二天,杨和谦便进宫面圣了。
他这趟来,倒也不是专程来说雍王的事情,主要是来汇报内阁的各种事。
等到说完,景历帝咳嗽了两声。
杨和谦看着皱眉:“皇上寿宴那天,是否要取消当日的早朝?”
“宫中寿宴是晚上开始,早朝就没必要取消了。”
“可臣思量着,皇上近来为寿辰之事与国事多加操劳,过几日的早朝,即便不取消,是否延后一天更好?”
“朕的身子朕知道,说好了每五日上一次早朝,不必取消,也不必延后。”景历帝倔强起来。
杨和谦重重叹了口气,弯腰作揖:“臣听太医院说,皇上的身子一直没有养好,如今还要如此为国事操劳,殚精竭虑,臣代九州万民,恳请皇上务必照顾好龙体。”
“好了,朕知道了,不要说这些了,宫宴的事情,礼部那边可确保万无一失?”
“是,礼部已经仔细敲定过细节,这次宫宴定然万无一失,举国欢庆,只是礼部那边还有一事……”
“何事?”
“是四公主的婚事,如今四公主已到适婚年龄,皇上可有意向的人选?”
“听岚的婚事?转眼这孩子都这么大了……”
“是,光阴如梭,今日臣进宫前,偶遇雍王爷带禾嘉郡主出门,他也是这么与臣感慨感慨。”
“禾嘉?”景历帝挑了挑眉:“是啊,禾嘉好像也到了适婚年龄,不知道朕这个王弟,准备给他这个捧在手心的宝贝女儿安排桩什么样的婚事。”
“这个臣倒是听雍王爷提了一嘴,此人皇上也是知道的。”
“哦,谁啊?”
“雍王瞩意现今漳州知州,贺临。”
景历帝眼里的笑意飞速褪去,“贺临啊……”
杨和谦打量着他的神色,知道这桩婚事已经不可能了,但面色却平静如水,只垂下眸子:“是。”
*****
京城出发之后,不到半月,秦渊便到了辽东长州。
这里是整个辽东的心脏,也是辽东最发达的城市。
身为皇子,又是皇上亲封的辽东总兵,按常理来说,秦渊到长州即便不要全城百姓出来迎接,那地方的文臣武将,也起码该夹道欢迎。
可事实则完全相反,秦渊带着自己的亲卫队到城外,没有一个人来迎接他,就仿佛并不知道他要过来。
对此情况,李春跟纪恒都很生气,嚷嚷着派人去将那些个文臣武将都拎出来迎候秦渊。
秦渊知道宁伯侯在辽东经营几十年,他想来收拢辽东的兵权,不会是什么容易的差事,现在这样的情况,倒也不难预料,无非是个下马威。
秦渊没有同意李春跟纪恒的建议,而是带着亲卫队就这么先入了城。
入城之后,他没有急着安顿,直接领着李春他们到了宁伯侯府。
皇子亲临,侯府上下自然只能夹道欢迎,小侯爷陆景云自然也免不了出来。
这是秦渊第一次见陆景云,一个高挑又年轻的少年郎,看着不过18、9岁,神采奕奕,气宇轩昂。
“不知王爷到来,有失远迎。”一边走过来,他一边朝秦渊拱拱手。
按照礼节,他本应该弯腰作揖称臣才是,可却故意不这样。
秦渊背着手,不慌不忙,“本王在城门没看到小侯爷,也没看到指挥使钱大人,生怕是城内出了什么事情,直接就到了这里,想来了解情况,可如今来看,一切正常啊。”
言下之意,一切正常,他们还缩着不出来,是想干嘛?
“家父病重,王爷你是知道的,臣这些日子一直在府中照顾父亲,却不想王爷已经到了,听王爷的话,居然没人出去迎王爷吗?是不是王爷没有派人进城事先通知啊?”
“迎接不迎接的倒并不重要,本王听说宁伯侯受伤病重,这一路上都是十分挂念,小侯爷可否引让本王一见啊?”
“家父卧病养伤,王爷……”
“弘和。”一道声音从侧面传来。
秦渊跟陆景云都转头望去。
宁伯侯陆建巡一身里衣,外衣披在肩上,正站在不远处。
“爹,你怎么出来了!”陆景云快步上前搀扶住他。
陆建巡今年58,蓄着胡须,有一个方正的下巴,长相不怒自威。脸色虽然十分苍白,看样子精神不太好,可周身气质却依旧霸气凛然。
在陆景云跟的搀扶下,陆建巡走到了秦渊面前。
他跟秦渊一样高,到秦渊面前站定,什么都没有说,就这么看着秦渊。
两人的目光对上,秦渊此刻代表皇家脸面,扬着头,气势分毫不弱的回视。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空气有些许凝固,带着些许不可闻的硝烟味。
片刻,陆建巡忽然露出了一个极微的笑:“王爷跟你的母妃长得很像。”
话落,他抬起胳膊,竟然规规矩矩的弯腰朝秦渊作了一揖:“臣陆建巡,参见瑞王殿下。”
陆景云愣住,秦渊也愣住,周围的下人们纷纷愣住了。
秦渊愣住主要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