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景历帝去给太后请安,顺道提了一嘴秦渊要回京城的事情,太后就一直盼着他来,收到太监的消息之后,原本在宫中佛堂礼佛的太后立马回了慈宁宫。
秦渊一到慈宁宫,就看到了在门口等他的太后。
“皇祖母。”秦渊行了一礼。
“诶,回来了?”太后笑着拉住他的手往宫里走。
“昨日回来太晚,没有进宫见皇祖母,望皇祖母见谅。”
“哪里的话,你平安回来就好,此去浙江许久,辛苦你了。”
虽然在后宫,但皇帝接连发去浙江的几道圣旨,她也是有所耳闻的。
秦渊接了这么个烫手山芋,现在还能全身而退,真是不容易。
多亏那贺临,替秦渊吸引了太子和六皇子的注意力。
同样是问他辛苦,太后的言辞间比皇上真切多了。
“不辛苦,为父皇分忧罢了,皇祖母用早膳了吗?”
“用了,刚在佛堂礼佛呢,这后天就是八月十五的中秋了,还好你回来了,不然这中秋,我就得望着月亮想着你过了。”
秦渊笑起来:“劳皇祖母挂念。”
两人边说,一边走进宫里,坐到了榻上。
秦渊常来慈宁宫,慈宁宫的宫女对他的喜好十分清楚,奉了他最喜欢的茶上来。
秦渊光闻那茶香,便知道是自己喜欢的太平猴魁,笑道:“许久未到皇祖母宫中,尝尝这太平猴魁了。”
秦渊是闲散王爷,没一官半职,虽有些产业,但收入比起六皇子他们自是差了老远,这种上好的太平猴魁想买,不仅要有钱,还要有门路,对他来说有些奢侈。
而每年太平猴魁产出,皇上都会给太后留一些。
太后虽然不爱饮茶,但知道他喜欢,因此皇帝每次送都欣然接纳,随后留下,偏生不给秦渊带回去。
说秦渊要是馋就过来宫里喝,这样她也能多看看秦渊。
深宫的日子无聊,秦渊自幼没了母亲,在太后身边长大,知道太后闷,也会经常来宫里陪她聊天解闷。
一边喝茶,两人还一边下起了围棋。
太后自然是下不赢秦渊的,当然,秦渊总会不动声色的让几子,不让太后输的太难看。
下着下着,太后忽然叹了口气:“明年你六弟就到弱冠之年,要赐府邸与封号了,皇上开了选秀,一来给宫里添些人,二来呢,也给你和你六弟选好王妃成婚。”
庆朝有太祖祖训,为了防止外戚干政,皇族选妃,一律选取身世清白的平民人家。
其实秦渊早该娶亲了,就算不入门,也该选好人家,只不过皇帝对此事一直不太上心,硬是拖到了六皇子弱冠,才想起让秦渊和秦纵一起选王妃。
而且说是选秀,实际六皇妃早早的就选定了,秦渊不过是顺带。
皇帝偏心也不是一天两天,虽然她与秦渊都已经习惯,但说出来总伤人。
不过她不说,秦渊也猜到自己娶亲之事多半是父皇顺便想起的,无所谓笑笑,修长的手指在棋盘上落下一粒白子:“娶亲之事我倒不急,若有可能,我希望能娶个自己喜欢的女子。”
“有喜欢的姑娘了?”
“还没。”
太后将目光从棋盘挪到窗外,神色间有些感慨:“那也没事,成婚后多多相处,总是会有感情的,日子不就是这么过的吗?”
随后又看向秦渊:“光禄寺少卿曾明生之嫡女,宫中宴席时你曾见过,她也参加此次选秀,选她当王妃,你觉得如何?”
秦渊没答话,抬手又落下一子,脑海中却极快划过了一张脸,他惊了一下,恍惚间抬头,对上太后的视线,见太后等着自己答话,随意笑笑:“皇祖母安排便好。”
居然想到贺临,疯了么这是?
太后叹口气:“什么都丢给哀家,倒时成了婚,你又不满意,夫妻不睦,可别怪到我头上。”
“就算借我八个胆,我也不敢怪到皇祖母头上。”
……
上朝之时,关于怎么赏贺临这个功臣的事情,皇上交给了内阁去议。
下朝之后,内阁的几位成员便没有回家,先到了内阁议事。
作为首辅,杨和谦照例说了几句场面话,关切一下一大早起床上朝的几个同僚这个饿不饿,那个困不困,随后才开始说起正事。
“皇上让我们商议怎么赏贺临,浙江一案,贺临确实付出诸多,的确该好好赏赐,吕阁老,你说是吧?”
明知道贺临和六皇子党多大仇,还这么抛话茬过来,显然就是为了恶心吕兴文。
吕兴文在他手下当了这么多年次辅,别的不说,忍气吞声的本事自是炉火纯青,捋了捋胡子,当即笑着附和:“是啊,贺临虽只是知县,但劳苦功高,如今陛下又特意吩咐我等商议,自当着重赏赐。”
话说的漂亮,演得也漂亮,不知道的,怕会以为他是贺临亲生父亲呢这么高兴。
杨和谦恶心完了他,才笑眯眯的说:“关于贺临的安排我想过,钱银之类的尚且不论,首先定是要升迁,吕阁老,你管着吏部,有什么想法吗?”
“这事我尚未细想,杨阁老若有想法,不妨一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