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乱作一团,叶诗诗在听到权枭敲门时才干脆选择了装睡。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忘了锁门,权枭竟然直接进来了。
她更没想到,他只是这样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叶诗诗想起刚才似乎有一声轻响,她坐起身,映着月光,看到了床头的那一管药膏。
她有些难以置信,眨了眨眼睛才拿过来,呆呆愣愣地拧开盖子,挤出来一点慢慢涂在手背的伤口处。
涂着涂着,她把药膏往床上一方,脸埋进臂弯里,这一天的委屈和无力终于哭了出来。
沈君默的事,就不告诉他了吧。有空再去红枫医院看看情况,等等看沈君默的表弟会不会联系自己,或者去找沈妈妈。就算沈君默真的被送走了,她,也要想办法知道他以后的情况。不然她不会安心的。
她不知道自己在贪恋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再恐惧什么。只是,就先这样吧。
哭累了的叶诗诗带着泪痕入睡,这一夜是个好梦。
……
“叶警官,我是王晓霞。抱歉,我这边临时有事走不开,过段时间再去找您。”
周一,叶诗诗没有等到李锐的妻子,反而接到了她的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王晓霞疲惫的声音,叶诗诗有些担心:“改天来也没关系,只是,你那边还好吧?是不是阿姨……”
电话那头,王晓霞苦笑一声:“是死者家属来闹了。”
叶诗诗闻言有些吃惊:“不是已经在走民事诉讼程序了吗?调解有分歧?”
他的儿子叶诗诗见过一次,看起来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素质很高,很通情达理的人,不像会去孤儿寡母家里闹事。
“不是,之前和张老先生的儿子已经谈好了,他人很好,没有为难我们,只让赔了丧葬费和一小笔钱。”王晓霞对他是充满感激的,毕竟自己只是个普通白领,上有老下有小,家里失去了主要劳动力,原本积蓄就不多,如果向其他医疗事故那样上百万的赔钱,她是承受不了的
。
“张先生说,他父亲得了癌症,活到这个岁数已经不容易。之前在**治疗都没治好,回国本来也是打着落叶归根的想法。能在手术中毫无痛苦地走,也不失为一种福气。”王晓霞接着说,“张先生办完父亲的葬礼就回**了,我也是看这边事情已了,才开始准备带着家人离开这里。”
这位死者已经七十三岁了,七十三八十四,俗话里的两道坎,在这个年纪过世,是能算得上喜丧的。不过毕竟是死在手术台上,按照结案报告中的说法,这几乎算得上是谋杀了。这位死者家属能做到这样,确实是王晓霞的幸运。
叶诗诗心中对这位张先生产生了一丝好奇,更多的是感激和敬佩。
可是王晓霞又说家里人去闹,既然如此……
“那是他反悔了?”叶诗诗迟疑地问。
王晓霞叹口气:“张先生已经在**了,当初主动放弃了更多的索赔,又怎么会再回国找我们要,还闹得这样凶。”
“过来闹的,是张老先生国内的侄子侄女。”
原来,张先生当初去**打拼,一开始并没有能力把父母都带过去,二老是在国内留了几年,待张先生事业有起色之后才一起去**团聚的。而张老先生在国内的时候,张先生拜托了他几个叔叔姑姑的孩子帮忙照顾。这几个堂兄弟姐妹,也算尽心。
而当他们从医院和法官哪里知道,张先生竟然只要了王晓霞区区十万的丧葬费,而没有索取更多的民事赔偿,顿时感到惊讶又愤怒,后来一商量,前些年张老先生是他们照顾的,他们也是张老先生的近亲,来要赔偿款也完全说的过去。
于是,在张先生回**之后,他们纠集起来,一起找到王晓霞家要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