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 易鹤野睡很不好。
倒不是因为心事难以入眠,而是躺在他怀里几百斤的小肥猪,只要稍稍一翻身, 就压床板传来咯吱咯吱的『乱』响。
易鹤野对此提心吊胆, 只要一闭,就担心己的床被它压塌了。他三番五次想要做点什么挽救一下岌岌危的床榻, 但看着怀里的小云朵睡如此之香,搂着它的手感又如此之好,好几次欲言又止,后还是没忍心把它叫醒。
托小云朵的福, 他几乎一晚没睡, 但同样也是托他的福,他虽然一晚没睡, 但也确实没心去想那些让他情绪低落的事情了。
第二天早, 床板儿宣布勉强苟活。
易鹤野昏昏沉沉身, 看着窗外雾蒙蒙的晨光,决定先去现场看完案子,然后在回来的路给小云朵买一只窝——孩子大了,该学着和家长分床睡了。
此时的小云朵,因为昨天晚优质的睡眠质量心情大好、胃口大开。
它非常主动觉地为己准备好了早餐, 吧唧吧唧吃欢。
易鹤野随便吃了点面包牛『奶』, 看了一时间,便匆匆忙忙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此时, 埋头苦干的小云朵看见易鹤野要走,立刻惊慌失措地咽下了口中的草,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速弹到门口,拦住了他出门的脚步——
“咩!”
易鹤野被吓了一跳, 赶紧低头跟他解释道:“你在家里好好呆着,我现在要出门工作,回来给你买小窝窝。”
小云朵一听这人果然要把己丢在家里,赶紧伸出被肚皮淹没的小短蹄子,艰难而决绝地拦住了门:“咩!!”
易鹤野听明白了:“你想跟我一出去?”
小云朵睛一亮,立刻像小狗一样点点头:“咩咩!”
易鹤野犹豫了一下,想到简云闲确实走到哪里都把它带着,只能勉强道:“好吧,那你要听话哦。”
小云朵立刻兴奋道:“咩!”
易鹤野只能弯下腰,帮它栓好牵引绳,又伸手帮它理了理脑袋顶翘来的羊『毛』。
他感觉己变了,他从来没有对谁这么有耐心过——他觉此时的己浑身下都散发着一股老父亲的慈祥。
慈祥的易鹤野帮小云朵戴好墨镜,牵着它站了己的专属小滑板,这一人一羊便在小明的高歌声中,一路向案发现场飞驰。
报案人是c区的一位名叫顾的女士,据了解,他的新婚丈夫柯宇两月前说是找到了一赚钱的机,说要出去打工,结果一走就是再没回过家。
开始的两周,柯宇还每天和她打好几通视频电话,虽然不跟他说赚钱的细节,但一直信心满满地告诉她,己的新事业蒸蒸,马他就能赚盆满钵满、回来带她过好子。
大约过了半月,柯宇的视频电话就改成了语音通话,并且频率越来越低、说的内容也越来越少,有时候甚至一周能也只和她联系一次。
直觉告诉顾,她的丈夫应该是在外面遇到了麻烦,但是不管她在电话里怎么,那边都跟她说没事,让她放心。
再后来就是大约半月前,顾收到丈夫发来的后一条消息,从此以后对方就突然失去音讯,仿佛人间蒸发一般从这世界彻底消失了。
再三联系无果后,她实在担心不行,终选择了报案。
易鹤野是情商低的,他似乎看不见顾满面的愁容和摇摇欲坠的泪水,只下意识将他的推测说出来:“呃……不有能……你的丈夫在搞外遇,所以干脆不回家了……”
四周的小警察们纷纷尴尬地清着嗓子,易鹤野却想不明白己哪里错了,倒是顾,或许是这段时间听过了太多这样的声音,对于这样冒犯的题,却也没有过激的反应——
“不的,我们刚结婚没多久。”顾抹了抹泪,“我和我丈夫的感情真的很好。”
易鹤野闻言,再次打量了一下这两口之家——
和大部分c区的居民一样,这对新婚小夫妻的经济状况也十分一般。
他们两人挤在一二十多平米的小公寓里,生活空间十分狭小、采光也十分差劲,但无论是崭新的家居、干净整洁的室内布局、还是随处见的一些爱有趣的小设计,这家的每一寸空气似乎都弥漫着温馨的生活气息。
这是一虽然经济并不宽裕,但却十分幸福的小家庭。
易鹤野看着墙甜蜜的结婚照,良久,回过头来带路的小警察们,神情木然:“所以这件事情,到底哪里需要我们人工智能管理局管了?”
小警察们以为他盯着结婚照这么久,多少以有点儿共情的意,没想到一开口还是把人冻住了。
带头的清了清嗓子说:“我们调取了这段时间她和她丈夫的聊天记录,发现她丈夫反复提及了一位名叫阿伟的朋友,据了解,这阿伟就是当初带她丈夫去‘致富’的人……”
易鹤野扬扬眉,道:“所以呢?你们发现这阿伟是ai?”
“对,没错。”小警察点点头说,“柯宇有一次和妻子聊天时说,阿伟出了点故障,要去修理,顾才知道丈夫的这位朋友其实是ai。”
易鹤野皱眉,顾:“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跟你说过这件事情吗?”
顾摇摇头:“他能一开始也不知道,而且我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