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
县试的第一场考试来临。
全家人都起了个大早。
“考试凭证带了吗？”
叶建文面露无奈，“带了，娘都问过几遍了，放心，儿子该带的都带了。”
“哈哈，带了就行。”
何婉清尬笑了两声，也觉得自己过于紧张了，赶紧做了一回深呼吸。
架着牛车到了考试的地方，发现他们来得算晚的，这里已经人头攒动了。
叶建文拿着考篮下了牛车，“娘，我自己在这等，你们回去吧。”
“叶兄！好巧！”
正巧，云少爷家的马车停在一旁，他惊讶地掀开车帘。
“叶伯母、叶大哥，你们好！”
何婉清对这人的面孔还有些熟悉，但名字给忘了。
“你这么早就来了。”
“我也刚来一会儿。伯母要不要上马车来坐，里面暖和。”
“不用了，我们这就回了，你们好好考试，希望在榜单上能看见你们的名字。”
“多谢伯母祝愿。”
等何婉清走了，云少爷直接将叶建文拉上了马车。
只见他一脸羡慕地看着叶建文，“真好，你娘还亲自送你到考场。”
叶建文心里是欢喜的，但脸上不显，“贵府家大业大，伯父必定忙得很，多体谅。”
“我不体谅也没办法。”
云少爷突然闻到一股香味，俯身嗅了嗅，将目光投射到叶建文的考篮上。
“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我娘熬的肉酱。”
云少爷舔了舔嘴唇，“我拿点心换你一些肉酱可好？”
云少爷拿过自己的考篮，从里面拿出了一包点心，眼巴巴地望着他，“这点心很好吃的。”
叶建文瞥了一眼，“这一日你就吃这个？”
云少爷又掏出一个鼓鼓的纸包，“还有两个馒头。不过你应该也带了馒头，就不拿这个换了。”
云少爷潜意识地以为他的肉酱就是和馒头搭配的。
叶建文没解释，将装肉酱的碗罐拿出来，“你拿什么装？”
云少爷连忙翻找，也没找到合适的，只好将馒头掰开，“直接抹上面。”
叶建文用筷子一点点挑。
等两个馒头的断面都涂满了肉酱，云少爷小心合上，然后将牛皮纸包好。
“下次我让我家厨娘也熬一罐肉酱，你就不用带了。”
叶建文淡淡道：“前提是下一场考试还有你。”
云少爷：“......”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实话罢了。”
突然，外边起了动静。
云少爷掀开帘子一看，要进场了。
“走走走，晚了就排不到好位置的号了。”
经过一番严厉的检查，学子陆续进场。
两人的运气都不错，座位既不挨着茅房也不挨着门口。
等衙差查完人后，考卷就发了下来，学子们纷纷低头看卷。
一时间，考场里甚为安静，连学子磨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临近中午，衙差巡查走过时会说句“热水三文一碗，想买的举手”。
这时候考场里才慢慢多了些动静。
写完一道题后，叶建文小心将笔搁下，然后将考篮里的食物拿出来。
肉酱是本就放在碗里的，他只需将面饼外面的牛皮纸解开，放入碗中。
做好这些后，他朝快靠近的衙差举起了手。
衙差立马来到他身边，“要几碗？”
叶建文看了看他手里的小碗，“三碗。”
“九文钱。”
叶建文从荷包数出九文递给他。
衙差立马提起壶将自己手里的碗倒满，“倒哪里？”
叶建文举起装了面饼的大碗。
衙差挑了下眉，但顾及考场纪律，没说什么，将小碗里的水倒入他的大碗里，连续到了三次，大碗的水才堪堪盖过面饼。
道过谢后，叶建文将牛皮纸盖在碗上。
离开的衙差忍不住回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好奇他的吃食。
等待的功夫，他回看前面写过的题。
没一会，泡面的香味蔓延开了，引得他对面以及两旁的学子连连吸鼻子，手中的干粮吃得没滋没味的。
“干什么呢！不许张望！”
突然，衙差的呵斥声响起，学子们连忙低下头颅。
叶建文这才想起泡面来。
揭开牛皮纸的那一刻，经过的衙差都望了一眼他碗中的吃食。
叶建文旁若无人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面泡得久了些，但对于饥饿的人来说丝毫不影响。
没多会儿功夫，叶建文连碗中的热汤都喝完了。
去了一趟茅房后，他继续做题。
夕阳落山，外面等着接人的人越发多了起来。
“都到点了，怎么还不出来？”
“应该快了，欸出来了！”
叶建文刚踏出第一道门，就被几个学子围了上前。
“兄台，你在里头吃的东西好香啊，请问是何物？在哪能寻到？”
“是名为‘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