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阿远心不在焉，差点把牛车赶到沟里去，幸好叶建山眼疾手快地扶正了，也不敢让他继续赶车了。
大冷天地，阿鸣差点吓出一身汗。
“阿远哥，你怎么了？”
阿远面露愧疚，“刚刚走神了，吓到你了吧？”
“也没有啦，阿远哥刚刚在想什么？”
阿远望了眼远处白雪皑皑的山顶，呢喃道：“阿鸣，你说我去当兵怎么样？”
在这里的几个月，阿远过得很开心，也很放松，从前的尔虞我诈皆不复存在。
但他也该想想日后了，他不能一直依靠别人，姑姑对他这么好，他想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将来无论发生什么都能成为她，成为几个弟弟的依靠。
而当兵无疑是最合适的一条路。
“当兵很好啊！说不定阿远哥以后能当个大将军！那我就能成为将军的小弟了，嘻嘻。”
阿远扬起嘴角，“好，我一定努力让阿鸣当上将军的小弟。”
回到家，阿远找到何婉清。
“姑姑，我们看到县衙贴出了招兵告示。”
何婉清心下一紧，“怎么突然要招兵了？要打仗了？”
“今年这场雪异常大，冻死了不少牲畜，导致西北部边境不太安定，大的战争不一定，但小冲突肯定在所难免。姑姑，我想去当兵。”
“哈？你要参军？为什么？”
“姑姑，我喜欢现在安稳的日子，若是一直待在您身边，我固然欢喜，只是我也想自己有能够守护这种安稳日子的能力。”
好男儿志在四方，这句话果然没错。
何婉清踮脚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去就去吧，姑姑这里永远是你的避风港。”
阿远的眼角泛着红意，伸手抱了抱她，“姑姑谢谢你。”
“什么时候去？”
“十日后报名截止。在这之前，我得重新办一个户籍，从前的身份不行。”
提到身份，何婉清的好奇心上来了，“现在方便告诉姑姑你以前是谁吗？”
刚认识时不好问，但现在没有这种顾虑。
“我身在宰相家，我娘是原配，但在我很小便因病去世，不到一年那个人就续娶，那女人第二年生下男婴。
在那个女人眼里我就是一根刺，时时刻刻恨不得拔掉我这根刺。
幸好小时候有祖母护着我，没让她得逞，只是一年前祖母过世了，便再也没有了能保护我的人。”
说到这阿远神色黯然。
何婉清心疼，“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我很感谢上天让我遇到了姑姑，让我知道家是多么温暖的存在。我不止一次想过，我从前经历的那些磨难，是不是都为了能够遇到姑姑你。要是这样，我会从心底感谢从前的遭遇。”
何婉清忍不住落了一滴泪。
“姑姑别哭，阿远不说了。”
平静下来后，何婉清开始操心户籍的事。
“新户籍不是随便就能办的，你打算以一个什么身份？”
“姑姑的侄子，姓何名远。”
“好，明日我们去找你兰姨。”
阿远拿不出从前的户籍，何婉清只能带他去找兰曦柔开后门。
饭桌上，何婉清说了阿远要去当兵的事。
几个孩子都面露不舍。
智明听到当兵二字，神情有片刻恍惚。
饭后，他找到阿远，将其喊到他家。
“大师有何事？”
“我曾去过西北，想与你说说那边的情况。”
阿远惊喜，“大师快快道来。”
花了一个多时辰，智明将自己对西北及西北军营的了解如数说给阿远听。
阿远如饥似渴地吸收着，表情从最初的震惊到平静，他没想到智明大师对西北如数家珍。
“暂时就这些，去那边以后切勿意气用事，少说多看。”
“多谢大师提醒，阿远谨记在心。”
在两人密谈的功夫，何婉清正在愁麦香坊的事情。
阿远走了，建安的腿还没好，得另找一人补上去。
不过做蛋糕当前还属于秘方，要是传出去就无法保持独一份了，因此人选得谨慎些。
思来想去，何婉清决定去牙行买一个人。
次日，全家早早上县城。
送叶建文去私塾后，何婉清和阿远在县衙后门下车，“建山，你和阿鸣先去铺子里，我们忙完事情过来。”
听到何婉清来了，兰曦柔激动地跑到门口，“婉清，你终于来了！”
何婉清没想到她这般激动，“月余未见，曦柔可还好？”
“好极了！你看看我的脸，有没有发现变化？”兰曦柔将脸往前伸。
何婉清仔细一看，顿时明白，打趣道：
“郭夫人肤质细腻白皙了不少，看来桃面脂的作用显现了。”
兰曦柔的笑容深了，“ 没想到桃面脂这般好用。婉清，你那里还有多少罐？我来帮你销出去。”
“三十来罐。不过物以稀为贵，不能一次拿出去，要让她们觉得这东西很稀少。
“明白，我会让她们主动问，价钱定多少？”
“八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