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楼,何婉清就奔向了杂货铺。
“伙计,这有陶瓷罐卖吗?”
“有。”伙计领她到放置陶瓷器皿的地方,“您随意挑选。”
货架上的陶瓷大小花纹颜色各不一,但都很养眼。
何婉清挑着巴掌大的罐子拿,拿不下的直接转头递给儿子,“拿好别掉了。”
叶建山不解,“娘,为何买这么多陶瓷罐?”
“娘要装东西用,放心这钱不会白费。”
一连拿了十来个,何婉清才停手,扭头时看到对面摆的汤婆子。
这玩意儿她从前在影视里见过,虽然知道跟热水袋的原理一样,但她还是忍不住伸手。
买了汤婆子还不够,何婉清又买了一个火炉。
“娘,您今年似乎格外怕冷?”
叶建文记得往年冬日,他娘只凭一件冬衣御寒,今年的花样格外多。
何婉清不慌不忙道:“以前是家里条件有限,现在有点家底了,当然得对自己好点,娘又不像你们,火气旺得很。
再说了,冬日里有个火炉,烧茶水也更方便。行了,结账去。”
伙计拿起算盘噼里啪啦一打,笑得牙龈都出来了,“夫人,一共六两五钱。”
叶建山冷吸一口气。
何婉清眼皮都没动,直接掏出银两,“帮我包严实些,回家要是碎了我可得来找你换。”
“夫人放心,小的一定多垫茅草。”伙计心里美滋滋,今日又能找掌柜拿赏钱了。
出了杂货铺,何婉清正想着还有什么东西要买,就见迎面走来一卖炭翁,正推着一车木炭在叫卖。
不知怎的,脑海中冒出了那首诗。
何婉清立马上前,“老伯,炭怎么卖?”
卖炭翁佝偻着背道:“一两银子两百斤嘞,夫人要多少?”
果然不便宜,难怪村里人都没人买。
但有钱了当然要让自己过得舒服点,因此何婉清直接大手笔道:“老伯,你这车炭我都要了。”
卖炭翁有些不敢置信,“这一车有千斤炭,夫人真得全要了?”
“当然。”
何婉清正准备掏钱,叶建山扯了扯她的衣袖,一脸为难。
“娘,太多了吧?家里柴火不少,用不了这么多木炭。”
用不了就屯着呗,反正她就是要把这一车炭给买了。
何婉清眼珠子转了转,看向智明,“还有大师啊,这一车炭跟大师一起分,大师你也要买木炭是吧?”
何婉清使劲给智明使眼色。
看到她眼中的光芒,智明瞬间觉得与她心意相通了,她是想让老翁早些卖完炭,去买身上衣口中食。
智明的心柔软地跟棉花一样。
“对,贫僧也要买炭。”
“那不就得了,这一车炭两家分。”
何婉清将五两银子放到卖炭翁手中,“老伯,我家就在城外不远,你能跟我们一起走吗?”
拿到银子,卖炭翁眼都笑眯了,“好,好,我给你们送到家。”
“建山,你去铺子把牛车赶出来,我们去城门口等你。”
没一会儿,两架牛车就出了城门。
在他们出城后,城口有个男人望着他们远去。
“钱掌柜,那人不在城里住,他出城了,小的追不上。”
“他有同伴吗?”
“有,一个妇人还有五个少年,不知道与他是何关系。不过有两个少年我认识,是在麦香坊干活的。”
“等年后麦香坊开门了你再去打听。记住,一定要隐秘。”
“掌柜的放心。”
冬日里风大,村口都没人了,这正合何婉清的意。
不过两架牛车的动静还是引得不少人打开门,谁让村民们都猫冬没事干。
“何娘子,你家怎么买这么多炭嘞?”
“不止我一家,还有智明大师的。而且家中孩子多,废柴。”
等何婉清走后,几个村民聚在一块说小话。
“真是钱多烧的,山上木柴那么多,随便砍砍就够用了。”
“谁让人家赚了钱呢,先是卖凉粉,又是开铺子,钱多的不知道怎么花了。”
“赚到钱也没见她帮衬一下叶家大房,两老还住那破烂茅草屋呢,指不定睡觉还漏风。”
“可不是,就算男人死了,也还是叶家的人,公婆总归还是要孝敬的。”
寒风一吹,几人打起了哆嗦。
“冷死个人,回了,反正不关我们的事,操这个闲心干什么。”
几个村民正准备回,就看见叶老大面色严肃地朝村尾去。
“这是要找上门要说法?”
“估计是,走瞧瞧去。”
有热闹看,他们也顾不上冷。
卸完了炭,何婉清招呼卖炭翁进屋。
“老伯,进来喝碗热水再走。”
一到家,何婉清就让阿鸣用新买的火炉烧水,这会功夫就烧好了。
卖炭翁搓着双手不好意思,“不了,不渴。”
“老伯,不急这一刻。”一旁的智明稍微使了点力,将他扶进了院子。
阿鸣很快端着热水过来,“老爷爷喝水,小心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