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清家的院子里时不时传出杜若云惊叹的声音。
阿蓝不胜其扰，耷拉着脑袋出门找他的阿鸣去了。
建房的地方，一群人寻了个阴凉地吃凉粉。
装凉粉的桶就在人群中，谁吃完了就自己去舀，吃得大家伙舒坦极了。
叶建文、叶建武和叶建鸣被大家围在中间听着他们的称赞。
但也有不和谐的声音。
“叶建文，听说你们家的凉粉在城里卖得很不错，能不能将做法跟我们说一说，也让我们也赚点辛苦钱，毕竟都是同村的，帮扶一下。”
这话一出，大家都安静了。
有人觉得如此不妥，譬如杜河，他立马呵斥那人，“说什么浑话，这是人家的生意，关你什么事！”
但也有人心生期待，打起了小算盘，“杜河，这又不是你家的事，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几位侄儿都还没说话呢。来侄儿，跟叔叔们说说，叔叔们可好奇了。”
杜河气坏了，没想到自己看走了眼，选了两个品行不端的人进来，正当他准备将两人赶走时，叶建文开口了。
“几位大叔，三岁小孩都知道秘方不能随意透露，你觉得我能说给你们听吗？
而且以这位大叔所言，我们家也不用给你们付工钱了，毕竟同村要互相帮扶，怎么能以金钱来论价呢？是吧？”
他声音平缓，但透着一股冷清，凉到了好些人的心里。
杜河却笑了，这孩子不错，知道攻击对方话语中的漏洞。
但除了杜河的所有人都笑不出来，他们怕何婉清家真不付工钱了，于是刚刚沉默的人纷纷挤兑起刚刚说话的两人。
那两人被挤兑地不说话了，低着头颓在一旁。
不过事情还没完，杜河让大家停下，然后面容严肃对那两人道：“你们两个走吧，不用干了，之前几天的工钱晚饭前来拿。”
那两人不服，“凭什么不让我们干了！我们又不曾偷懒！不就多说了两句话而已，他不也没告诉我们吗？”
杜河掷地有声道：“房主选人干活的标准就是要品行端正！我本以为你们的品行没问题，但没想到是我看走了眼。你们赶紧走吧，继续做下去我也不会给你们算工钱。”
那两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其他人也被这种气氛感染了，不再坐着说说笑笑，起身干活去了。
很快，杜河身边只剩三只崽子。
“你们也回去吧，外边热。这件事下工后我自己来跟你们娘说。”
于是刚找过来的阿蓝又哼哧哼哧地跟着回去了。
堂屋里，一个教得认真，一个学得开心，气氛很和谐。
阿鸣踮起脚悄悄过去旁观。
叶建武和叶建文就没有进去了，直接拿着背篓去割仙草了。
他们都相信，今日大哥肯定会带来好消息。
此时在县城的叶建山确实比较顺利。
他去的第一家是县城最大的酒楼食鲜斋，刚进后门时，他有些胆怯，还担心等下说不好。
但没想到他只指着木桶说了凉粉二字，伙计就把掌柜喊来了。
尝了一碗凉粉的掌柜先没谈订货的事，而是直问叶建山卖不卖方子。
叶建山果断摇头，“掌柜，方子我们是不卖的，只卖凉粉。”
掌柜不死心，“我出三十两也不卖吗？”
叶建山再次果断摇头。
早在家里，他娘就交代了，要是真有人要买方子，先一口回绝。
要是别人还坚持，就听听他的出价，倘若少于一百两，不用考虑，再次回绝。
倘若有一百两，就说回去跟家人商量，稍后给回复。
叶建山还等着对方再加价，结果掌柜放弃了。
“既如此，便算了，不夺人所好。这一桶价钱几何？”
叶建山略微失望，但面色不显，“这般一桶要价七十文。”
“行，明日巳时前（早九点前）先送一桶过来。要是好卖，日后再加。”
经过食鲜斋顺利的开端，叶建山增添了不少自信，又接着去了几家。
让他可惜的是，后面几家就没有要买方子的了，似乎知道不付出点大代价，难以攻克下如此紧俏的秘方。
“大哥，你回来啦！”
在村口跟杜斌玩耍的阿鸣眼尖地看到了提着空桶走回来的叶建山，立马朝他飞奔而去，杜斌见状也跟过去。
叶建山躲过阿鸣伸过来拿空桶的手，“轻得很，不用你拿。玩得一脑门汗，带杜斌一起回家吃碗凉粉。”
告别其他小伙伴，阿鸣和杜斌跟着叶建山回家了。
“娘，大哥回来了！”离家还有十几步远，阿鸣就开始叫唤。
堂屋里的何婉清和杜若云都听见了。
何婉清迫不及待想知道结果，“若云，今日就到这，你回去将我说的琢磨透，再自己下笔试试。”
“好的，谢谢婶儿。”杜若云将东西收拾好，款款离去，刚好在院子里与叶建山碰上。
杜若云停下朝他微微一笑，叶建山没料到她在这，匆忙回以一笑。
他的样子有些傻愣。
杜若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容宛若山间的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