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结了魔族大军后,我们要穿过死之沙。这种沙漠考验的是食物和耐心。据说,当时神族就是这里和魔族大战了三个来月,本是热带雨林的这里,战后却成了这副惨样。神族战胜后移居死之沙以南的生命之岛,魔族则被流放至死之沙以北的地底世界,而人族就在地底世界的上方搭起了棚户区。无论是神族、人族,还是魔族,这和生物界一样,优胜劣汰,适者生存,我们无法再选择后代的生长环境,无法为后代争取更好的条件。
在朋友军之前,一定有许多的人类联军在此集结,只为挑战那圣意君的无上神权,没有人曾真正见过他,他或许不存在这个世上,两千年来在那个王座上的名字一尘不变。有时我会想我们是否在与一个幻想对抗,我们无法知道多少胜算,不知道在哪里逝去。
父亲这次的结果则是这样,他没有成功,估计他也想过不会成功。父亲攥在拳头里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无法动摇这个世界。世界也没有把父亲当回事,一个因为相信爷爷的故事诞生的正义使者,没有逆天的技能。后来爷爷的头颅被神族士兵挂在了舰船上。我当时却不知道这回事。
是,我被蒙在了鼓里。
当我们到达了死之沙的时候,魔族人像发疯了一样,平时那些魔族工蚁开始互相交流,连魔族队长也无法再蛊惑他们了。他们大都双手抱着头,这片死之沙像是在宣布他们的死亡。
他们张着口说着一句话:
“对不起,我们不该来此。”
我当时看傻了,这些魔族说的这些。他们是何时学会说话,在哪开始觉醒。事发后朋友们开始了两小时的临时会议。
“这些魔族工蚁,他们不受队长的控制了,这样下去很糟糕。”
“对啊,我们不可能兵力两百的朋友军去打仗。”
“他们就像乱窜的蚂蚁,还会攻击我们的人。”
“或许这是一个转机。”父亲双手拖着下巴,对着那些胆小鬼大哄。
“有什么办法?”
“我需要想想,会议暂停半小时。”
父亲那时一定在想,这个契机是在帮助他。
我向父亲提了一个想法,那时我不知道这个想法糟糕透了。
父亲在那躺着,望着天空上的红云。
“父亲,我们应该先回去,魔族工蚁的意识觉醒了,这将是一个天大的秘密。”
“儿啊,这个秘密对那些报社才有用。”
“不是,我们可以下次多带点魔族工蚁过来,然后带回去。”
“你知道那句话是什么吗?”
“对不起,我们不该来此。”
“说的便是我们,那是咒语,与魔族净化仪式的那个同源。”
外面全是这样的整齐又响亮的念咒声响。
“原来这样,父亲,他们现在已经疯了,快走吧。”
“你其实想说这个吗?”
“我们会被他们杀了,有种力量在控制着他们。”
“……”
“父亲我不是个胆小鬼。”
“好。”
父亲和我一样曾经因为胆小一蹶不振。好不容易我们都下定了决心,有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是应该暂且退避。我知道由我提出先放弃不好,那个人是我的父亲,他知道我的性格,我不是因为害怕。
父亲思考了一阵后,便继续进行了会议。
会议决定:
一半人前行,带着一半的魔族人。一半人驻留,带着一半的魔族人。
朋友军不能缺失领导,我被留下来继续处理后续事宜。这种双管齐下的策略对于朋友军来说是最好的。
父亲去了就回不来了,五万零一百人不知道能撑多久。父亲出发之前,一位陌生的人来到了我们军营,说是雇佣兵团长派来的。
“抱歉,团长去神族天空岛了,十分抱歉,但是一定要听我说,团长走后有人将这个平板电脑送过来,说一定会对你们有帮助。”
“什么鬼东西。”
“我知道怎么用,父亲。”
“你看,他能显示我们的位置,这里还有个地图。”
“十万零两百,这个代表我们的兵力吗?”
“对,看来你们拿着有用,我告辞了,不要怨团长,他是个好人。”
父亲将它留给了我,说这个玩意他不会用,他暂时也用不上。
通过平板电脑我看到了父亲远途跋涉,到达了一片峡谷,随即他们便在那扎营了。
我研究了那个平板电脑一天一夜,担心父亲会不会遇到夜袭。大约在日出的时候,我困得不行了睡了过去。
轰隆的喷射器发出的声音,一阵庄严的“哈”声把我震醒了。通过平板电脑我看见了神族的舰船,那舰船上挂着一个人的头颅,那是一个骷髅头,不知道是谁的。之后一道熟悉的声音。
“父亲,儿来追随您了,让您久等了。”
原来那是爷爷的头颅,已经被挂了那么久了,此刻我知道了父亲出征的原因,一切都那么明晰。
我也明白了我将跟随父亲一起走上这条道。
红衣军官站在舰船甲板上,甲板上空荡荡的,他是吃神。吃神宣布着他的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