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们走到了森林之中,树木茂密,光线也是猛然暗了下来。
我就近把雨丝的身体放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这才坐在雨丝身边,大口大口地喘气。
雨丝的情绪依然控制不住,继续说道:“如果阿爸不惩罚我,不打死我,那我受到的惩罚,是谁也不敢想的,阿斯玛部落,有太多残酷的刑罚,阿爸宁愿我死,肯定也不会看到他女儿受到那种刑罚的……”
关于这一点,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但是我可不好去问具体有什么惩罚,但是这种土著部落的愚昧无知,刑罚一定也是惨无人道的。
就想象一下阿斯玛部落的男人有第二个女人就要受到宫刑,这尼玛也太残酷了吧?
我叹道:“所以,你阿爸这是当着阿斯玛的面儿,惩罚了我和你,再让人把我们送上山,嘴上说是让山神来惩罚我们,实际上……是给我们制造机会,让我们离开这里是吧?”
雨丝轻轻点了点头,继续泣声说道:“我小时候就不听话,十岁的时候,我第一次鼓起勇气问阿爸,为什么别人都可以出去,我就一直要待在家里呢?阿爸告诉我,整个部
落里的女孩子,都只能一辈子待在家里,风里去,雨里闯,那是阿斯玛部落男人该做的……”
真是荒唐的规矩……
“那天我趁着阿爸睡着了,一个人偷偷跑出去,那天是晚上,我从家门跑出来,第一次看到了部落里的风景,真的……我甚至不知道,我们部落有多少个人,有什么人,我一个部落的女孩儿都不认识!”雨丝说起这些的时候,情绪又有些激动,我拍拍她的身体,安慰她。
不管男孩儿还是女孩儿,童年都是需要小伙伴的,一个人孤独的成长,都是有阴影的,但是雨丝的境遇不仅陪伴她的是孤独,还有自由的禁锢。
“那天晚上,我拼命地在部落里跑,拼命地跑,一直跑到部落外面,那天晚上月光很强,我虽然看不清远处的风景,但是我第一次闻到森林的味道,第一次体验到尽情奔跑的心情……我迷恋上了,我心中告诉自己,我不能一辈子待在家里,我的一生,也不能让阿爸帮我决定……”
雨丝说到这儿,眼神之中露出一股子狠劲儿:“那时候我十岁,我问自己,凭什么男孩儿可以出去,我们女孩
儿就不行……直到现在,我也不认为我当时的想法有什么错误,我还是会觉得部落的不公……愚昧……”
看到雨丝的表情,我心生感慨,我想,部落里和雨丝有一样想法的,肯定不止雨丝一个,肯定绝大部分的心里都是这么想的,只是她们没有雨丝这份勇气罢了。
雨丝又说道:“我知道,在女孩子没有婚约之前,偷偷跑出去,不会受到部落的什么惩罚,只是会被父亲教育,于是,我隔三差五就会往外面跑……每次换来的就是阿爸的教育……”
我叹道:“是……是你阿爸的毒打吗?”
雨丝抿着嘴唇,没有回答,但是我已经从孙策那里知道答案了。
雨丝跳过了这个问题,说:“我只要能得到那一会儿的自由,我宁愿被我阿爸打残……我跑出去那么多次,心里也在不断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女孩儿不能出去?是不是女孩儿不能像男孩儿一样撑起一个家,可以出去农耕,可以出去打猎?我觉得我也可以的……”
“当然,现在女性都能撑起半边天啦,男性能做的事儿,女性也能做……”我鼓励雨丝道。
雨
丝说:“所以,有一次我出去的时候,试着学男孩儿打猎,我抓到了一只野兔……你知道吗张浪?那是我人生中第一份最大的喜悦……”
我微笑着点点头:“我知道,我理解你当时的心情……”
雨丝目光深远,似乎是在回忆当时的情景:“可是阿爸给了我一个当头棒喝,我原本以为把兔子带回去,我可以像阿爸证明,我也能打猎,我也能像男孩子一样……所以,我也要那份自由……我回到家里,阿爸却……”
接下来的事儿,不用雨丝说我也知道了,回到家里不仅没有被雨老表扬,换来的又是一阵毒打。
我叹道:“所以,你从小跑到大……一直跑出去,一直被打,但是你从没放弃内心那份对自由的渴望……所以就一直成长在这样的环境里……一直长大吗?”
雨丝点了点头,脸上满是幸福。
我很难理解,一直生活在阴影之中,就算是偶尔能出去透透气,还要被毒打,她居然还能露出这么幸福的表情。
雨丝这时目光忽然凄迷,叹道:“直到那一次……我遇到了他……”
来了,重点来了,颜世民来了。
颜世民啊颜世民,果然是少女收割机啊,一个蕾娜就算了,现在又来祸害雨丝……哎。
关键是你特么不像我一样,从不负责,这算个什么事儿?
不过……颜世民应该不是那种没担当的人,我想,他肯定有自己的苦衷吧?
我静静等待着雨丝开口。
雨丝回忆了好一阵,才开口说:“是的……我也是从你口中才知道他的名字的……颜世民,颜世民……”
雨丝不停念叨着颜世民这个名字,我却惊讶地问他:“你一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