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到红轿子的时候,我爸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为了避免暴露,他将手机丢了。
他就算摆脱了那些轿夫,也应该第一时间冲到二伯家,而不是捡回手机给我打电话。
我咽了咽口水,对面八成又是个冒牌货。
蜡烛滴蜡烫得我手疼,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自然的语气道:“爸,你别来二伯家了,我们正在坐车去镇上的医院,二伯的蛇毒实在是太严重了,根本止不住啊。”
“行,你们等我。”
电话被挂断了,我才敢大口呼吸。
现在我确定了两个消息。
第一,对面的那个人的确是个冒牌货。因为咬我二伯的那条蛇巨大无比,根本就没有毒。伤口处没有发黑就是证据之一。我二伯之前就被咬过,我爸不可能连大蛇有没有毒都不知道。
第二,对面的那个人和咬我二伯的大蛇不是一伙的。
陈倩的男友皱了皱眉:“宝宝,你在这里守着她们,别让她们跑了,我去找主子,主子被她骗了!”
我虽然早就猜到电话那头的人应该是和陈倩男朋友一伙的,但是到了现在才彻底确定。是电话那头的人指示陈倩她们骗我回村的吗?他会不会就是导致我梦到嫁衣的人?
我心思百转千回,面色却是不动声色,任由着陈倩的男朋友离开。
蜡烛总有烧完的时候,而我需要保护二伯和二伯母,所以不能主动出击。但保护的前提是这两条蛇都在,一旦有一条蛇不在了,那我就可以主动逼退剩下的那条蛇。
我抓着蜡烛逼近陈倩。
陈倩不满道:“你拿个蜡烛吓唬谁呢!”
她伸手就要打翻我的蜡烛,却在快碰到蜡烛的时候,痛呼着将手收了回去。
陈倩惊愕道:“……怎么会这样?”
她手上的烫伤更加严重了,连袖子都被烧了半个。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怕火!
我欣喜若狂,又上前一步,陈倩被吓得乱窜直接跑出了院子,我的笑容还没有扬起,就感觉到脑后勺凉飕飕的。
因为从窗户外爬进了一条大蛇。
大蛇比成年人的腰身还要粗,蛇信子都快赶得上普通小蛇的大小了。
这就是我爸说的那条快成精的大蛇吗?
我只觉得腿都在抖,眼睁睁看着大蛇爬向了二伯。
二伯母比我更不堪,腿软得直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个字都不说出来,那个红布袋倒还紧紧地握在手上。
大蛇吐着蛇信子,蛇尾一甩,将二伯母甩飞出去,紧接着张开巨嘴直接将二伯吞了进去。
我瞳孔一缩,抓起被掀飞的红布袋,就朝着大蛇丢去。
红布袋精准地命中大蛇的七寸,大蛇像是受到了重击一样,居然又将我二伯吐了出来。
地上的二伯还生死不知,大蛇的眼珠却死死地盯着我,似乎在思考着要不要先吃掉我这个碍事的。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
红布袋子已经丢了出去,这条大蛇可不是什么纸扎蛇,它是不怕蜡烛的,我根本没有办法对付它。
我的后背贴上了墙上,根本退无可退。
我抠着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小腿暗暗发力,准备在大蛇扑过来的瞬间就改变方向逃跑。
“这件事都是我们的错,你哪怕吃了我二哥,那也是他活该,但是我闺女是无辜的,”我爸的声音响了起来,我顿时充满了安全感,“而且……真站在你的角度考虑问题,吃了我二哥,除了出气外,别无他用,还会有损你的修为,所以这件事我们完全可以坐下来再商量商量。”
只是当看到我爸旁边的东西时,我脸色顿时煞白。
因为我爸旁边是一条蛇皮。
是的,蛇皮。没有蛇,只有皮。
半透明的蛇蜕宛如活蛇一般的立着,给人一种生与死之间的诡异感觉,最古怪的是,蛇皮头顶还有一个类似于角的角质层。
大蛇一见我爸和那张蛇蜕,就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顾天师,这是要仗着自己的本事欺负蛇吗?”动听的女声从院子外面传来。
我往外面一瞧,院子门口停着一个红轿子,不正是我们之前碰到的那个吗?
我爸连忙道:“自然不是。”
虽然我爸还没有正式教我驱邪的手段,但还是给我普及了一些基本知识。
比如,天师都讲究因果,一般不会随便抓厉鬼和精怪的,就算它们回来报仇,只要不伤及无辜,大部分时候天师都不会插手。因为随意插手,破坏因果,容易遭到报应。
我爸继续道:“我看这事其实也不一定要偿命,我们完全可以再商量商量,想一个两全之法。”
我爸和我说过,蛇并不是一种忠贞的动物,他们一生有很多配偶。大蛇的妻子对于大蛇来说,并不是那么不可或缺。大蛇之所以报复,多半还是出于愤怒和冒犯。
说句没良心的话,大蛇的妻子估计连灵智都没有开,和普通的鸡鸭没什么区别。如果人因为杀一只未开灵智的畜生就要偿命,那天底下该死的人就太多了。
“不一定要命偿?可笑!顾天师该不会还不知道你哥做了什么吧?”红轿子的声音变得高亢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