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的寒风从心中簌簌飘下,纵使话语万千,也不敌春风的温柔。
藏在旧诗文中的思绪早已浸湿,云海细雨幽静了昨夜的明月。
随着法国宣布退出战争,压力全都落在了奥地利身上。
要么屈服于俄普,要么坚持到底,可惜奥地利没有那份底气。
叶卡捷琳娜站在窗前,她呢喃着之前说的那句话。
“哪条是通往维也纳最短的路?”她轻咳一声,随后静静走向书房。
穿过油画长廊,透过窗户的阳光有些微凉,不如往日那般温暖。
草坪覆着一层薄薄的露珠,只是没看见玩闹的孩子。
法国大使带着一封密信,神情严肃地站在书房外。
“女皇陛下,您今天看起来格外美丽。”法国大使弗雷蒙梭弯腰行礼,笑容显得小心谨慎。
走进书房后,弗雷蒙梭将密信递给俄国女皇。
在凡尔赛看来,法国并没有吃亏,反倒是借机达成了最低限度的战略诉求。
“路易十六想让巴伐利亚保持中立......这个想法很有意思。”叶卡捷琳娜微微一笑,她拿着眼镜,认真看着每一句话。
这个想法和她不谋而合,中欧是一个好地方,越是破碎,就越让人喜爱。
毕竟大家都希望保持‘多元化’,假如中欧变成一个国家,那就没意思了。
巴伐利亚必须保持中立,这样才能让中欧更加和睦。
“是的,女皇陛下,其实法国和俄国的诉求是一样的,我们并没有利益的分歧,不是吗?您需要一个稳定、但不强大的盟友,我们也是如此。”弗雷蒙梭微笑道。
法国不过才死伤两万多人,在国家战略面前,这只不过是一个数字,更何况俄国、普鲁士也付出了很多生命。
从战争角度看,这里似乎只有两个阵营,俄国、普鲁士;法国、奥地利。
可站在政治利益角度,这场博弈其实有三个阵营:普鲁士;奥地利;俄法。
即便俄法在战场上刀兵相向,不过彼此利益却是相同的。
虽然法国和奥地利联姻,但是延续多年的外交思想很难改变。
在法国老一辈的外交官眼中,俄法关系尤为重要。
“既然说到共同利益,我倒有个建议......”叶卡捷琳娜放下密信,“让奥属巴尔干实行自治,或者提高自治权。”
这样一来,奥属巴尔干问题将会不断扩大,必然会拖累奥地利。
“女皇陛下,您的想法很有建设性,我一定尽快禀报路易国王。”弗雷蒙梭点了点头,这个想法和法国宫廷老派不谋而合。
凡尔赛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都在明争暗斗,旧派大臣、新派宠臣。
奥地利这个议题就像个垃圾桶,是个人都能扔几句进去。
“作为交换,俄国将不会插手你们和英国的争端。”叶卡捷琳娜轻声道。
与此同时,北美洲的俄国人正在努力开荒,他们已经建了五个城市、两条运输线。
“哈哈,如果这样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
午后天空灰蒙,御前会议一如既往地进行着。
议事厅气氛轻松,俄国已经完成了战略目标,大家围绕‘战与和’讨论起来。
保罗坐在角落,眉头紧皱地思考着,看起来有些别样想法。
“陛下,奥地利使团将于一周后抵达。”维亚泽姆斯基轻声道,另一个奥地利使团已经抵达柏林。
对于接下来的战事,前线将领没有太多异议。
如果女皇要求继续进攻,那大家就继续进攻,如果要求撤退,那就撤回俄国修整。
不过士兵们都希望结束战争,然后尽快返回俄国。
“嗯,让军队返回边境,不要担心,奥地利不会掀起什么风浪。”叶卡捷琳娜扶着桌边,缓缓坐在椅子上。
帝国正在面临一个看不见的问题——思想。
战争是可以看见的问题,只要我们能看见,就能找到解决办法。
可思想却是隐形的,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它无处不在。
启蒙运动风起云涌这么多年,每一个欧陆国家都无法躲开。
思想的枷锁正在崩碎,旧观念即将迸发出新光芒。
“陛下,最近有些作品在大肆抨击帝国的制度,他们鼓吹解放底层农民,我恳请您......”伊万看向女皇,语气愈发小心。
周围人安静下来,大家屏住呼吸,气氛变得凝重。
这件事牵扯到帝国的统治根基,其中牵扯到的利益关系太复杂了。
“嗯,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叶卡捷琳娜点了点头,她知道时代洪流不可阻挡。
只是俄国还不具备全面改革的基础,这几十年时间,她一直在小心改革,不断寻求利益的平衡点。
假如贸然改革,恐怕就得上断头台了。
改革一定要继续,只是一口吃不成胖子,这不是一代人的事。
除非起义革命,帝国迎来一场结构性重组,否则短期内很难完成全面改革。
她能做的就是一小步一小步前进,直到累积成很长的距离。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