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朝阳明晃晃从河面上升起,易北河在风雪中静静伫立。
俄军两列纵队缓缓穿过平原,云海沐浴在阳光里,翻涌着掠过天空。
这是一个安静的清晨,士兵们有些疲惫,整个冬天都没什么特别的战事。
骠骑兵穿过田野,马蹄踩着枯黄的野草,鼓手无精打采地敲着军鼓。
行军队列被烟尘包裹,中欧地区像一首恬静的田园诗,各军团在无声中行进。
夏宫雪绒花厅回荡着歌声,格外的空灵、动听,像是冬日仙女的挽歌。
叶卡捷琳娜穿着晨袍,她循着声音走来,身后跟着几位贵族女官。
烛台没有点亮,大厅一片昏暗,窗外灰蒙蒙的,暴风雪刚刚停息。
“是谁在唱歌?”叶卡捷琳娜轻声问道,她看向大厅深处,一个曼妙的女子伫立在中央。
那个背影格外熟悉,似乎多年前在哪见过。
公爵夫人跟了过来,她轻轻扶住女皇的手腕。
“陛下,那是别斯杜捷夫伯爵的孙女,她叫叶列娜,上个月刚来夏宫,现在是亚历山大殿下的贴身女官。”公爵夫人轻声解释道,她把毯子披在女皇身上。
这个冬天真冷,让人没有外出的欲望。
换做是往年,女皇早就出去散步了,而现在,却待在宫殿里,躲在温暖的室内。
“伯爵最近身体怎么样?”叶卡捷琳娜向前走去,目光微微闪动。
她觉得那个姑娘很像一位故人,尤其是金色的头发,还有芭蕾舞演员般的脖颈。
恍惚间,似是故人来。
“伯爵呀,他身体特别好,医生说他能活到九十岁。”公爵夫人唇畔露出笑意,听说伯爵最近热衷于园艺,在家里种了很多鲜花。
她扶着女皇,慢悠悠地走到大厅深处,耳边歌声愈发动人。
像一首岁月挽歌,引得人眼眶酸楚,不禁潸然泪下。
那姑娘似乎注意到脚步声,歌声戛然而止。
“陛下。”叶列娜转过身,紧张地握住乐谱,宛若受惊的小鸟。
那双灵动的眼眸清澈温柔,果真是少女最烂漫的年纪。
十六岁的年纪,尚且不知岁月的冗长。
她正在练习安眠曲,希望能帮助亚历山大入眠。
“唱的真好听。”叶卡捷琳娜眼眶红润,她大约猜出这个女孩的母亲。
那是一位虔诚的信徒,不知道人性的弱点是什么。
该怎么看待感情?当然要顺应内心,这也是人性的弱点。
“谢谢陛下,希望没打扰到您的清晨。”叶列娜笑容可爱迷人,眉黛间充满少女的灵动。
尤其是那双眼眸,像极了她的母亲。
在女皇面前,叶列娜没有表现出胆怯,语气动作都大大方方。
倘若有人不知情,甚至会把叶列娜错认成女皇的孩子。
“没有,我喜欢你的歌声。”叶卡捷琳娜语气轻柔,她注视着这位小女儿般的姑娘。
往事不断浮现,悄然和现实交融,如梦似幻。
那抿唇的动作,那期待的回眸,还有那优雅的步伐。
“谢谢陛下,我经常听母亲提起您,她说您是世界上最善良、最温柔的人,是一个让人倾慕的对象。”叶列娜注视着女皇,依旧能感受到女皇年轻时的容颜。
母亲的话没有错,仅仅是女皇的一个眼神,便令人春心荡漾。
只是看一眼,便差点误了终身。
“你母亲是谁?”叶卡捷琳娜轻声问道,她温柔地拂着叶列娜的发梢。
“安娜,安娜女公爵,她十八岁那年嫁给我父亲......陛下,感觉您就像母亲一样,我在家的时候,母亲也时常抚摸我的发梢。”叶列娜开心道。
她站在女皇身旁,鼻尖嗅到那股名贵的芳香。
“傻孩子,我哪有你母亲那样的好福气啊。”叶卡捷琳娜轻声道,她认真打理着叶列娜的发饰,“你继续唱吧,不打扰了。”
那年她刚刚成为女皇,兴许也会有一个这样的孩子。
安娜能有这样温柔懂事的女儿,真是让人羡慕。
看样子叶列娜还在练习歌曲,让人不忍心打搅。
“陛下,我唱的不好听吗?”叶列娜眉黛微拧,焦急的表情显得十分可爱。
她微微抬起下颌,眼眸微微闪动,傻傻的样子惹人怜爱。
“很好听,为什么要问这些呢?”叶卡捷琳娜微微回眸,眼中的光芒渐渐明亮。
真是一个热情的少女,一个心有向往的少女。
“不知道,我不愿意做您不赞成的事,我一切都信任您。”叶列娜眼神有些委屈,女皇在她心中无比重要。
在母亲多年的熏陶下,叶列娜把女皇当成了心灵的信仰。
“傻孩子,这一点和你母亲一模一样,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母亲为什么不来见我?”叶卡捷琳娜不想吓到小姑娘,因此尽可能让自己变得和蔼。
“她怕您怨恨她,因为那次见了您之后,她就嫁给了我的父亲,成了祖父的儿媳妇。”叶列娜连忙解释道,她不想让女皇误会。
“我不怨恨她,从来都没怨恨她,相反,我怕安娜怨恨我。”叶卡捷琳娜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