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燥的秋风拂过大地,尘土随风扬起,枯草卷积向天空。
阿帕克村庄外,四万哈萨克大军浩荡而来,他们高举旗帜,手中刀剑长矛闪耀着光芒。
两天前,他们成功击退小帐哈萨克的军队,如果不出意外,现在只需要对付俄国人。
可是部队缺少补给,士气虽然高昂,但也只是乘胜之威,并不能维持太久。.
俄军占据着北边小湖,他们不用担心水源问题。
“我们得快速击溃俄国人,然后夺取小湖,否则马匹、士兵非得渴死在这里。”可汗擦了擦脸上的汗,他望向地平线,只看到枯燥与炽热。
如今已是秋季,再过些日子,整个地区都会陷入刺骨的凛风中。
可汗骑着战马走在最前面,身旁将军亲卫一脸焦虑。
耳边弥漫着冬不拉、库布孜的琴声,沙土上仿佛缀满群星。
“保持体力,让战马休息一会。”哈萨克骑兵渐渐停下脚步,他们望着远方,身上衣服映着土色。
夏末的余温尚在,但心底已经感受到强烈的秋意。
库布孜的弦乐声悠扬而又悲壮,一如哈萨克几百年的苦难史。
“俄国人把火炮摆在高地上了,他们那么喜欢高地吗?”将军握着缰绳,目光锐利地看向山丘。
相较于俄军的阵型,哈萨克军队显得有些随意松散。
步兵们拿着盾牌刀剑,弓箭手握着短弓,彼此界限并不明确。
哈萨克大军铺天盖地而来,军阵黄沙滚滚,脚步嘈杂密集。
乐手们抱着冬不拉,手指不停拨动琴弦,节奏急切紧张。
在这片土地上,从没有悲伤的泪水,只有血与火的悲歌。
“让军队重整阵型,准备开战。”可汗眼皮跳了一下,他揉了揉眼睛,似乎是风沙迷了眼。
将军们回到各自位置,命令声响彻大地,辎重马车缓缓停在一旁。
弓箭手走在最前面,他们身后是长矛手,再然后是盾刀兵。
“俄国骑兵开始移动了。”大王子纵马赶来,他有些兴奋,很期待接下来的战斗。
鼓手举起鼓槌,沉重的鼓声响彻哈萨克阵地。
弓箭手将箭矢插在地面上,他们目视前方,随时准备挽弓搭弦。
鼓声愈发洪亮,哈萨克士气再度高涨,势必要一举击溃俄军。
远处山丘上,俄国炮兵开始装填,重炮、八磅步兵炮、臼炮陆续调整炮口。
俄国掷弹兵线列伫立在火炮阵地之间,他们负责保护炮兵。
“准备炮击。”魏斯曼举着望远镜,认真注视着哈萨克的动向。
俄军旗帜迎风飘扬,炮兵长官举起马刀,随声一声令下,战斗正式打响。
“轰——”
十二磅重炮率先发起攻击,炮弹飞出炮膛,烈火硝烟在高压中绽放。
空气开始颤抖,炮架附近激起一阵尘土,白烟随着秋风飘扬。
实心弹掠过干燥的空气,沉闷地撞向地面,随后向前弹起。
一排哈萨克士兵惨叫着倒下,肢体碎裂只是一瞬间的事。
在钢铁面前,肉体显得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击。
“不要怕,有序前进,把弓箭手送进射程内。”可汗看向右边,炮弹在空地上激起一团尘烟。
除了前进,他没有其他选择,留在原地只能等死。
部队开始缓慢前进,炮声敲醒了哈萨克人的内心。
他们渐渐从之前的胜利中醒来,这才意识到面前的危险。
“沉住气,不要怕!”步兵统领大声喊道,他视线中出现一个黑点,然后瞬间变大。
不等他反应过来,实心弹撞碎了他的脑袋,直接打穿身后士兵的胸腔。
士兵的肋骨瞬间折穿身体,血水喷向两侧士兵。
实心弹打穿了几排士兵,然后撞进沙土里,激起一阵动荡。
“传我命令,骑兵进攻土丘,消灭俄军火炮。”可汗望着土丘,心底焦急起来。
哈萨克有人数优势,俄军有武器优势,至于那片高地,勉强也能算一个优势。
高地不断闪起火光,炮弹呼啸而过,重重地落进人堆里。
哈萨克骑兵拎着骑枪,作为可汗的精锐部队,他们曾经多次击败准格尔人。
“冲锋,冲锋,不要落下!”
哈萨克骑兵加快速度,马蹄声愈发嘈杂,战场气氛就像冬不拉一样,节奏快的让人喘不过气。
骑兵迎着炮火,浩浩荡荡地冲向炮兵阵地,他们踏过干燥的沙土,骑枪冲破空气。
“八磅步兵炮装填霰弹。”
“掷弹兵线列组成空心方阵。”
随着命令下达,四个空心方阵缓缓成型,火炮恰好在空心方阵的边角上。
一声清脆的炮响,炙热的弹珠倾洒向哈萨克骑兵。
紧接着,一连串炮声响起,弹雨铺天盖地洒向骑兵。
战马嘶鸣着,骑兵痛苦地摔落马下,马蹄声和骨头断裂声交织在一起。
哈萨克骑兵不断摔落,很多人尚未站起身,便被身后的马蹄踩倒。
“瞄准......射击!”掷弹兵营长大喊一声,空心方阵顿时枪声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