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已至,巴尔干肃杀凄冷,地上枯叶已经腐烂,寒风割痛着肌肤。
萧瑟的山坡上,路易莎艰难地带队前进,她面向南方,心却飞向北方。
每向前走一步,心就离圣彼得堡更近一步。
战斗接连不断,生病的士兵越来越多,队伍只剩下七百多人。
在奥地利的强硬要求下,路易莎不得不配合奥地利军队。
“补给状况越来越糟,疾病会摧垮我们。”路易莎拿着一块发霉的面包,于心不忍地看向士兵。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片寄托,支撑身体走向未知的远方。
这一路只是在追寻心中的希望,大家翻山越岭,在不断增加的距离中,感受着理想的温暖。
夜色笼罩大地,部队直到凌晨才停下脚步,大家在一处河滩扎营。
月色苍白朦胧,路易莎和士兵们前往小河,穿过一片树林,隐约听到哭声。
士兵们下意识地装上刺刀,大家俯下身子,准备一探究竟。
“我可怜的孩子,你是我的天使,我的月亮,走吧,带着我的思念离开吧,我的孩子啊,上帝请您原谅我,真是对不起,我要送孩子去更好的地方。”
一个绝望的父亲抱着孩子走到河边,他痛苦地跪在地上。
不久前,叛军抢了他家仅剩的口粮,为了威慑其他村民,不惜把孩子砍成重伤。
如今这个孩子伤情加重,额头烫的让人不敢触碰。
“住手,你在干嘛?”士兵们不知事情原委,拿着枪就冲了过去。
大家以为这是一场谋杀,一个月夜中的暴行。
“别杀我,行行好,我是这孩子的父亲。”男人语气哀求,抱着女儿一动不动。
他感受到刺刀的寒光,视线里出现一位身着军服女子,看起来十分高贵。
几个士兵让开一条路,周围安静下来,只有河水流淌的声音。
“为什么要把孩子扔进河里?这样也配当父亲?”路易莎质问道,她注意到女孩还有呼吸。
光线有些暗淡,女孩四肢瘫软,额头冒着虚汗。
“大人,我女儿快死了,您能看清她身上的刀伤吗?都是匪徒留下的。她快撑不住了,我不忍心看她忍受煎熬,最后还要面对死亡。”
男人声音哽咽,他双手颤抖,内心在道德伦理之间挣扎。
就在十分钟前,他险些成为谋杀孩子的罪人。
究竟要不要让病人接受安乐结局,这是一个争议多年的话题。
“先把孩子放下来,退后。”路易莎话音刚落,几个士兵走上前,防止出现意外。
借着朦胧的月光,路易莎隐约看到那些发炎的刀痕。
“求求您,求您行行好,医生说她活不过后天,您就是把我杀了,我也不想看她痛苦死去。”男人继续哭诉着,他失去了所有,只剩下一个女儿,如今却要看着女儿死去。
“我待会让医生过来看看,说不定还有希望,先不要放弃,说不定她能活下去。”路易莎轻声道,她看向星空,北极星若隐若现。
她与叶卡捷琳娜相距一千九百俄里。
......
夏宫蓝蔷薇厅,伊万和别斯杜捷夫神情凝重,他们正在看一封探险队来信。
叶卡捷琳娜拿起一个手持眼镜,神色从容地走了过来。
信纸看起来很皱,并且有些潮湿,右下角有一块水渍。
“尊敬的女皇陛下,我们正在沿着阿拉斯加南下,这里是美洲北部的西海岸,景色古老原始,充满历史的痕迹,幸运的是,英国人尚未触及这片土地,我们正在建立聚居地,不久就可以扩展出城镇。女皇陛下万岁,为俄罗斯帝国奉献!——队长符拉迪沃斯托克”
叶卡捷琳娜拿着眼镜,轻声读着每一行文字,唇角时不时露出笑意,红宝石耳坠轻轻摇曳。
她看向一旁的别斯杜捷夫,表情颇有几分自豪。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担忧,这一举动肯定会招致英国的不满。
三十年前,英法为了争夺北美洲土地,先后打了好几场战争。
“真是一封有趣的信件,我还以为俄国探险队止步于阿拉斯加,没想到他们还南下了。”叶卡捷琳娜微笑道,她时常关注远东、阿拉斯加的命运。
对于这些土地,她深知其中的战略意义,尤其是远东地区的出海口。
如果有机会占领北海道、千岛群岛,那俄国将获得极大的海上优势。
“陛下,或许我们应该维持美洲现状,尽量不要触及英国的利益,从欧洲情况来看,我们需要英国这个不可靠的朋友。”
别斯杜捷夫认真说道,他不反对扩张殖民地,但是不能和英国发生冲突。
俄国不是海权国家,甚至没有完整的出海口,虽然拥有广袤的领土,但没有完整的海洋。
英国暂时只占据北美洲东部,利益还没有延伸到西部。
“我赞成这个观点,但是俄国不能轻易放弃这些土地,最近两年我们可以收敛一些,让他们积攒实力,一旦时局有变,立刻抢夺北美领土。”叶卡捷琳娜放下眼镜,她走到写字桌旁,目光落在黄金时钟上。
她想起英国的那个茶叶法案,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