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的郁金香随风摇曳,漫天云海翻涌着晚霞,只身站在风里,轻嗅着四季的芬芳。
有朝一日,夏宫会迎来暗哑蝉鸣,伴着岁月的脚步,迎接百年后的旅行。
叶卡捷琳娜摩挲着画框,注视着那幅《风中的叶卡捷琳娜》。
隔着时空之海,欣赏同一幅画,这样算不算重逢。
“陛下,奥地利没有严格遵守协定,他们提前出兵了,现在已经占领了奥斯维辛,普鲁士对此颇有异议。”伊万走到一旁,他注意到那幅油画。
数年前的那个午后,永远地凝固在画布上,记录着女皇曾经的活泼与欢乐。
如今女皇更加沉默,笑容也不像当年那样纯真。
“奥斯维辛......没关系,我们不要掺和这事,让普鲁士和奥地利自己解决。”叶卡捷琳娜微微摇头,那不过是一个小镇,没有恐怖的营地。
她走到窗边,目光洒向草坪,似乎看到一个天真烂漫的身影。
当初为什么会那么开心,为什么会那么不顾一切地脱鞋奔跑。
“是的,陛下,苏沃洛夫元帅已经抵达波兰边境,正在按计划占领城镇,普鲁士已经进入但泽。”伊万认真汇报着,手边如果有地图就好了。
只见女皇眉目微皱,似乎陷入深深的思考。
就目前情况而言,奥地利遇到的抵抗最激烈,部分波兰贵族宁死不降。
“波兰国王现在怎么样了,他还在寻求援军吗?”叶卡捷琳娜若无其事地问道,目光望向远处的喷泉。
普鲁士没有理睬波兰的请求,奥地利也沉默不语。
波兰内部意见也有分歧,他们想寻求英法的支持。
“听说他请求英法斡旋此事,结果信使半路病死了。”伊万对此没有过多评论,真实死因已经不重要了。
自从失去但泽,波兰使者只能通过陆路前往法国。
因此必然途经普鲁士,可能因为水土不服,不小心‘病死’了。
“真是不幸啊......昨天我收到奥地利大使的觐见请求,似乎他们国内出了些小问题。”叶卡捷琳娜目光肃然,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倘若只是小问题,大使没必要觐见自己,奥地利肯定能自行处理。
奥地利宫廷很稳定,暂时没有宫变风险,既然牵扯到俄国,那肯定和某位公主有关。
“施蒂利亚公国最近乱了,公爵夫人难产,死前没交代后事,现在公国分为两派,一派支持路易莎公主,一派支持公爵夫人的外甥。”伊万打开文件夹,他正准备把简报送给女皇。
说起来也可悲,公爵夫人极力阻拦路易莎回国,到头来却落得一场空。
从继承法来看,路易莎顺位最靠前,最有可能继承公国。
公国军队支持路易莎,公国宫廷支持小外甥,双方已经爆发几场小冲突。
“对俄国来说这是一个契机,如果能把路易莎扶上领主之位,我们就可以更好地战略西扩。”叶卡捷琳娜仿佛无意一般,神色间深以为然。
虽然于心不忍,但必须考虑帝国利益。
这只是一场的分别,以后还会再见面的。
......
晚餐之后,奥地利大使抵达夏宫,严格来说这不是正式会面。
女皇正在林荫路上散步,身旁跟着几位女贵族。
“陛下,晚上好。”奥地利大使弯腰行礼,神情十分平静。
维也纳态度比较明确,坚持要求公国按照继承法处理此事。
因此让大使前往俄宫,说服俄国女皇放人。
世事真是微妙,上次也是大使劝女皇不要放人,如今却来请求放人,多少都有些尴尬。
“大使阁下,晚上好。”叶卡捷琳娜看向几位女贵族,“你们先退下。”
几位女贵族屈膝行礼,恭敬地退了几步,然后转身离开。
晚风有些微凉,悄悄飘过空旷的草坪,吹动宁静的心海。
“陛下,路易莎公主最近还好吗?维也纳很关心公主殿下的情况,希望她一切都好。”奥地利大使看着女皇的侧颜,试图捕捉每一个表情变化。
“她最近很好,自从当了女官,学会了很多事情。”叶卡捷琳娜表情平淡,缓缓向前走去。
路边摆着几座青铜雕像,看起来很有英雄气魄。
不远处传来喷泉的声音,空气里杂夹着微凉的水汽。
“想必您也知道施蒂利亚的事了,为了稳定公国局势,最好还是让路易莎公主回国。”大使语气委婉,试图忘记那次会面。
当时女皇还在钓鱼,他在一旁劝说女皇阻止路易莎。
可也没办法,他私下收了钱,总不能不办事吧。
“上次您找我的时候,不是让我阻拦她回国吗?”叶卡捷琳娜轻声笑起来,语气有些调侃。
时隔这么久,鱼儿到底找到了鱼钩,不知道能不能挣脱钓竿。
“是的,女皇陛下,可世事难料,现在形势变了,公国需要一位领主。”大使苦笑着,心里渐渐担忧起来。
留给路易莎的时间并不多,那位小外甥已经启程,奥地利正在阻拦斡旋。
最理想的情况是,路易莎三个月内抵达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