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鲁缅采夫孤注一掷了。”俄国骑兵正快速赶来,这反倒激起哈利勒帕夏的兴趣。
他心里清楚,自己也没什么底牌了。
双方骑兵厮杀在一起,战场上血肉横飞,惨叫声绵延不断。
保加利亚骑兵提前拉开距离,这才有机会向俄国骑兵发起反冲锋。
俄军一个大方阵有些支撑不住,士兵已经伤亡过半。
虽然俄军骑兵及时抵达,但因为人数问题,到底还是没能获得主动权。
“攻下这个磨坊,雷迪乌是我们的了。”奥斯曼团长眼睛里映衬着火光,磨坊正在燃烧。
俄军只剩下一个连的士兵,他们已经无路可退。
周围枪声四起,奥斯曼人不断靠近,弹丸击穿士兵的胸膛,一颗心在烈火中绽放。
火势越来越大,刺刀和弯刀激烈碰撞,血与火
命运的方向,落尽白桦的忧伤,写不尽生命的彷徨,最终的死亡会留下怎样惆怅,只见到不屈的模样。
“真怀念伏尔加的波涛。”最后一个俄军战士胸口插着一把钢刀,他面带微笑,缓缓沉入火海。
周围传来一阵欢呼声,奥斯曼人兴奋地挥舞火枪和弯刀,他们终于夺取了雷迪乌。
这一幕让哈利勒帕夏轻松许多,他终于夺取俄军右翼,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调集步兵增援骑兵,争取消灭俄军右翼所有力量。”哈利勒帕夏双手颤抖,心底积攒的压力得以释放,他终于能笑出声了。
在他看来战役已经结束了,正当他兴奋不已的时候,一个念头惊醒了他。
俄军第十军团正在迂回过来,要不了多久就会抵达这里。
现在不能分兵阻击,他刚刚夺取雷迪乌,所有底牌已经压上去了,唯有全力进攻。
“让预备队前往右翼,一定要拖住敌人。”鲁缅采夫深吸一口气,他现在也没有底牌了,“中线准备迎击敌人。”
奥斯曼全线出击,步兵线列铺天盖地而来,一百五十多个线列有序推进,力图一举击垮俄国中线。
炮声断断续续响起,经过一下午的惨烈战斗,双方损失了很多火炮。
“元帅,俄军预备队正在前往雷迪乌方向。”军官骑马赶来,血浸湿他脖子上的纱布。
奥斯曼线列稳步推进,军旗迎风飘扬,夕阳染红天空。
山野上到处都是尸体,随处可见损坏的火炮。
“不要紧张,鲁缅采夫只是害怕丢掉右翼,不必在意,他犯了一个错误,不该把底牌用在雷迪乌方向。”哈利勒帕夏神情严肃,他心中始终有一个芥蒂。
万一俄军第十军团抵达,战事恐怕就得崩盘了。
他开始纠结,现在要不要分兵阻击,就算分兵阻击,又能阻挡多长时间。
自从近卫军被打垮,哈利勒帕夏就失去了兵力优势,此时双方兵力几乎是一样的。
“元帅,我们侧后方出现小股纵队。”一旁军官提醒道。
“那是?”哈利勒帕夏转过身,他拿着望远镜观察,眼神愈发凝重。
......
“第十军团,摆开进攻阵型。”卡瓦尼斯基放下望远镜,经过一个半小时行军,部队终于抵达雅西。
七俄里,遥远而又漫长,从他出现在山坡的那一刻起,死亡的钟声便敲响了。
雷迪乌也罢,左翼也罢,中线也罢,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随着预备队投入右翼,整个防线变得更加坚固。
“我夺取了雷迪乌,不应该输。”哈利勒帕夏失望地看向战场,周围仿佛安静下来,一切都在等待最后的钟声。
谁会是那个敲钟人?钟声为谁而响?
他沉默地向前走,身后是上百个奥斯曼线列。
战场安静下来,硝烟滚滚飘向天空。
马蹄踩着草地,耳边只有沉默,无边的沉默。
回想起今天的战斗,胜利明明近在咫尺。
想到这,哈利勒帕夏看了眼身旁的部队,胜利在哪?他只看到死亡。
奥斯曼最精锐的部队全部在这,这一仗之后,奥斯曼将无力反击。
巴尔干已经没了。
“元帅,俄国骑兵冲锋了,正向我们后方杀来!”军官惊慌喊道。
“骑兵?嗯,我知道了,或许我不该集中所有骑兵,至少留一个骑兵部队。”哈利勒帕夏看向后方,部分线列的士气已经崩了。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感到一阵释怀,只想坦然地面对结局。
马蹄声越来越近,耳边尽是俄军骑兵的喊杀声。
俄军骑兵团分成两队,直奔对手崩溃的线列而去。
“冲啊,为了第十军团的荣耀,为了胜利,战士们刀尖向前,随我冲锋!”骑兵团长凝视前方,穿过一道道硝烟风浪,眼眶渐渐湿润,眼中闪耀着夕阳的辉光。
马蹄踩过尸体,远处响起几声炮响,炮弹掀起几阵尘土。
钟声已经敲响,第十军团步兵全线冲锋,一排排刺刀折射银光,冰冷而耀眼。
“该我们上场。”鲁缅采夫露出久违的笑容,他终于迎来了这一刻。
俄军中线不再死守原地,大家开始有序推进。
一轮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