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雾霭凭添几分愁,海棠在云海间一醉方休,郁金花香盈满衣袖。
细细算来,也应该收到路易莎的回信了,她大约已经抵达莫斯科,留下女皇独守空闺。
御前会议室气氛轻松,大臣们坐在桌子两侧,讨论着接下来的军事行动。
戈利岑成功守住阵线,击退了奥斯曼大军,相信不久后就能攻克霍京要塞。
“陛下,得益于苏沃洛夫的行动,霍京要塞补给线被切断了,他们不得不绕道瓦拉几亚,寻求新的补给。”伊万指着地图,认真地汇报着。
鲁缅采夫已经抵达第一集团军,想必已经完成交接工作,新的会战即将开始。
自从一百年前开始,在与奥斯曼的交战中,俄国就没怎么赢过,这次就是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世人,从今往后攻守易型了。
“克里米亚呢?选出新可汗了吗?”叶卡捷琳娜喃喃道,目光略微迟疑。
听到‘克里米亚’一词,帕宁立刻来了精神,他当即起身汇报。
在多方努力下,克里米亚新可汗决定投靠俄国,并且主动献上克里米亚户籍册。
克里米亚贵族更是墙头草,站队速度快得惊人。
“太好了,还以为要磨蹭很久,没想到这么顺利。”叶卡捷琳娜微露喜色,她拿起桌子上的报告,平静地阅读起来。
之前奥斯曼派了七万援军,因为种种原因,部队一直缺少武器补给。
他们在克里米亚遇到了列普宁,由于奥斯曼指挥官立功心切,结果中了埋伏。
“陛下,您有所不知,这批奥斯曼援军战斗力奇差,一万人被三千人追着打。”帕宁笑着说道,他看了眼维亚泽姆斯基,发现对方始终保持沉默。
正好帕宁负责外交事务,最近收到很多盟友的好消息。
既然如此,那就趁机多汇报一些事,显得自己也有一份功劳。
“海军情况怎么样,他们到地中海了吗?”叶卡捷琳娜翻了翻文件夹,确认没有相关报告。
回想起出发时的场景,简直是一场灾难,舰队还没离开波罗的海,四艘船就回来维修了。
据说腓特烈听了这件事之后,脸上只是微微一笑,随口感叹了几句。
“第一批舰队应该抵达地中海了,路途太远,消息一时送不过来。”伊万皱着眉头,心中祈祷一切顺利。
按照之前信息来看,至少舰队安全地穿过英吉利海峡,没出现桅杆断裂、船体破损的情况。
自彼得大帝之后,俄国就荒废了海军,也谈不上海军传统。
“但愿能击败奥斯曼舰队。”叶卡捷琳娜站起身,安静地走到窗前,“暮春时节真让人伤心,又起风了。”
......
回到书房后,生活似乎变得更加微凉,窗外弥漫着朦胧雾气,一杯温茶又怎能锁住清幽。
叶卡捷琳娜的心情一沉,即便前方捷报频传,可心房是空荡的。
她坐在写字台前,右手拿起鹅毛笔,本想写一封信,却不知怎么开头。
左手摩挲着自己的发梢,回忆着往昔的温存。
“我陷入一个漩涡,耳边尽是喧闹的呢喃,一个星期都没收到你的回信,像是断线的风筝,可谁是那根线?谁又是那个风筝?”
叶卡捷琳娜放下鹅毛笔,她焦虑地站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到底没有完成这封信。
时不时走到窗边,眺望着初见时的地方,她尝试掌握爱意的主动权,如今却置身湍流。
欲情故纵的目标究竟是谁?是自己?或是路易莎?不得不承认,她毫无防备地坠入芳心烈火中,坠入她亲手点燃的烈火之中。
“我想见她。”叶卡捷琳娜喃喃道,指尖搭在冰冷的玻璃上。
她留下那封未完成的信,只身走出书房,心中浮现出绿荫迷宫的模样。
同样的四月芳菲,那天她假装崴到脚,借机倒进路易莎的怀抱。
那双扑闪的美眸,那温热柔滑的脖颈,还有小兔乱撞的心跳。
不过才分别三个星期,却像是度过四季。
“抱紧我。”耳边响起曾经的声音,来自春日的呼唤。
叶卡捷琳娜伸出手,指尖轻触着灌木丛,感受着空旷的宁静。
没有喧闹声,没有细语声,只有风吹过迷宫的孤独。
顾盼间露出神色不宁的样子,她不禁加快脚步,穿过一个小花园,林荫大道出现在面前。
叶卡捷琳娜深呼吸一口气,她扶着一旁的大树,缓缓闭上双眼,钻石耳坠随风摇曳。
夏宫大门迟迟没有打开,始终看不见熟悉的马车。
路旁的人纷纷向她行礼屈膝,虽然拥有万般高贵与尊荣,可心灵始终活在孤独中,一道无形的墙将她与其他人分隔开。
任何人都和她保持着距离,人们敬畏她、听命于她,却不敢亲近她。
就像诗人赞颂太阳,却不敢直视阳光。
“陛下,您还好吗?”侍女们跑了过来,她们神情恭敬,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
女官拿着一个披肩,认真地披在女皇肩头。
今天阳光不太好,空气湿漉漉的,不太适合外出散步。
“有收到信吗?”叶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