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清晨，餐厅一片安静，桌子上摆着一盘水煮土豆，还有一盘水煮玉米。
叶卡捷琳娜翻看着海军报告，不禁苦笑起来。
出海两周时间，一艘船触礁，两艘船桅杆断裂，两艘船风帆撕裂。
这些船已经返回圣彼得堡，正在接受检修。
“舰队啊舰队，我该说你什么好呢？”叶卡捷琳娜起身走出餐厅，唇角挂着无奈的笑容。
俄国海军已经很久没有驶出波罗的海，他们的远航经验太少。
虽然训练充分，可依旧出了很多差错。
女贵族们站在油画长廊，她们小声谈论着最近的趣闻。
“陛下，和您说一个有趣事。”公爵夫人收起扇子，裙摆微扬，故作神秘地走到女皇身边。
她的眼中闪着光，像是知道什么了不起的事。
其他几位女伯爵微微颔首，半掩着笑容。
“什么事？”叶卡捷琳娜微微走神，她一直在想海军的事。
刚出发就损失五艘船，这事肯定瞒不住，说不定法国人、普鲁士人正在嘲笑她。
不过也能勉强理解，只能等海军之后的表现了。
“保罗殿下写了一本诗集。”公爵夫人露出笑容，眼中充满期待。
她看着女皇的笑颜，那双眼眸却微微走神。
女皇似乎还不知道诗集的事，思绪还停留在其他地方。
“挺好的，想写就写呗，没什么惊奇的。”叶卡捷琳娜这才回过神来，听到保罗二字，她立刻露出笑容。
欣喜的眼神很快暗了下来，她依旧沉浸在海军的失利中。
唇角保持着微笑，目光落在远处的大理石地板上，看起来又走神了。
“是的，保罗殿下流露了真情。”公爵夫人语气略微兴奋，双眸闪着喜悦的光。
只见女皇微微点头，心思完全不在这件事上。
“他渴望爱情。”公爵夫人笑着说道。
“有点意思，小家伙情窦初开了，这是他自己说的吗？”叶卡捷琳娜微微一笑，一扫之前的失落。
仔细算算也差不多，保罗就快进青春期了，就要迎来成长的烦恼。
他会经历叛逆，经历青春恋爱，经历复杂了心路历程。
想到这，她既期待也害怕，因为自己经历过青春期，知道所谓的自傲与冲动。
可是作为一个母亲，这将是她第一次面对孩子的叛逆。
“不，我猜的，从字里行间看出来的。”公爵夫人轻轻摇着扇子，银色耳坠闪着光。
她回忆着其中几句词，比如‘皮格马利翁的阿狄丽娜’、‘春日山谷的吻伤’。
“和我说说吧，怎么猜到的？”叶卡捷琳娜来了兴致，无意间瞥见对方的胸口。
她抬起头，唇角露出嫣然笑容，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远处传来匆忙的脚步声，伊万神色紧张，不安地走到女皇面前。
“伊万，出什么事了？”叶卡捷琳娜顿时收起笑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她其实想听公爵夫人说完，可是看到伊万的表情，估计出大事了。
公爵夫人屈膝行礼，转身和其他女贵族一起离开这里。
“陛下，御医刚刚给皇储殿下体检，发现了一些问题。”伊万小声说道。
“比如呢？”叶卡捷琳娜眉黛微拧，心里咯噔一下。
“陛下，您还是去一趟御医室吧，御医已经在那了。”
窗外阳光明媚，很适合钓鱼野餐。
走廊地板明晃晃的，天花板折射着金光，放眼望去皆是富丽堂皇。
御医室窗帘紧缩，光线穿过白色窗帘，散发着朦胧的光晕。
“乔治，出什么问题了？”叶卡捷琳娜走进御医室，迎面闻到一股柠檬味。
看样子御医乔治又在调配药剂，据说可以治疗偏头痛。
柠檬搭配欧芹汁，味道又酸又苦。
“陛下，我刚刚给皇储殿下做了体检，发现他的男性性征发育不全。”御医拿起诊断记录，严肃地递给女皇。
言下之意就是，他怀疑皇储没有生育能力。
按照这个时代积攒下来的经验，医生们会根据液体浓度去判断生育能力。
“也就是说，下一代皇帝会绝嗣？”叶卡捷琳娜拿着诊断记录，只感到一阵荒诞。
仅仅观察所谓的浓度，怎么可能得出正确结果。
这种事不就应该在床上确认吗？行或不行，一个晚上就能知道答案。
“陛下，或许我说的太绝对了，只是有这种可能。”御医开始介绍相关知识，包括如何判断浓度，如何判断发育程度。
他的表情十分认真，仿佛在上一堂医学课。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女皇都开始打瞌睡了，御医仍旧在滔滔不绝。
“这样吧，等保罗十六岁的时候，派个女官帮他做体检。”叶卡捷琳娜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刻的心情。
......
夜幕降临，月亮在乌云后面若隐若现，天边卷起一团雾气。
谢苗走进一条幽暗的巷子，耳边传来阵阵犬吠。
一个黑影躲在转角处，静静等待脚步声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