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秋日没有积攒太多浪漫，河面上摇曳着驳船，枯草不理解落叶的纠缠。
田野弥漫着意难平的缺憾，河流许诺的笑意嫣然，终究在波光潋滟中黯淡。
叶卡捷琳娜坐在野餐布上，看着保罗奔跑的身影，她微微莞尔。
母爱太过伟大，她在努力成为一个好母亲。
“保罗，离河边远一点，鞋子都湿了。”叶卡捷琳娜站起身，略微紧张地跑到保罗身旁。
她蹲下身子，认真整理保罗的衣袖，这才注意到那双沾着泥土的小手。
侍女们也跑了过来，她们恭敬地站在一旁。
“妈妈，你也要玩石头吗？”保罗稚气地问道，目光充满期待。
他手里握着一块扁圆石头，看起来很适合打水漂。
似乎是注意到手上的泥土，他觉得要被母亲责备了。
“小傻子，看看你的手，都冻红了。”叶卡捷琳娜轻轻捏一下保罗的脸，她拿着手帕，轻轻擦拭保罗的双手，“你会打水漂吗？”
她露出恬静的笑容，眼中氤氲着一股温暖。
回想起童年时代，一个人在河岸边打水漂，看着对岸的废弃工厂，聆听着货船的汽笛。
“什么是打水漂？”保罗眼睛扑闪着，懵懂地看着母亲。
这也没办法，他平日住在宫里，几乎没去过河边。
对他来说，母亲看起来很自信，似乎很擅长打水漂。
“来，妈妈教你。”叶卡捷琳娜牵着保罗的小手，漫步在秋日河畔。
河边的石头很多，符合条件的却很少。
保罗手里那块石头就很合适，可是只有一块也不够。
很快，河岸上出现一个有趣画面，几位女伯爵弯腰捡石头，女皇在讲解动作要领。
“保罗你看，一定要侧着身子，石头平面和水面保持二十度夹角，然后腰部发力，将石头扔出去。”叶卡捷琳娜唇角微扬，她手握石头，目光落在远处河面上。
随着腰部和手腕的共同发力，扁平石块旋转着飞过半空。
从第一个水漂开始，河面上扩散出一连串涟漪，差不多有十五个水漂。
大家纷纷鼓掌，公爵夫人也跃跃欲试。
“哇，妈妈好厉害，我也要试试。”保罗侧过身，眉毛微微皱起，小手紧握着石块。
在众人的注视下，那颗石头飞到水面，然后弹了起来，紧接着延伸出三个涟漪。
他露出开心的笑容，耳边响起人们的夸赞声。
“要不要和妈妈比赛？”叶卡捷琳娜十分期待，不知道母子俩谁会赢。
伯爵夫人拎来一个花篮，里面装着几十个石块。
叶卡捷琳娜不禁吸了口凉气，这要是全扔完，胳膊都得抽筋。
如果男生打水漂的话，几十个石块应该不成问题。
“好！”保罗开心地点了点头，他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石块，信心满满地扔向河面。
看着保罗开心的样子，叶卡捷琳娜感到一种暖意，让她体会到家庭的温馨。
几个回合下来，保罗赢得了比赛，他手上沾着泥土和灰尘，兴奋地抱住母亲。
“傻孩子。”叶卡捷琳娜揉着保罗的脑袋，丝毫不介意裙子被弄脏。
她眼里充满宠溺，微风拂过她的脸颊，河畔沉浸在油画式的风光中。
不一会，她陪着保罗在田野上奔跑。
“妈妈，你好慢啊。”保罗奔跑着，时不时调皮地回头看一眼。
“保罗你慢点，别摔着了。”叶卡捷琳娜停下脚步，她实在是追不上了。
如果不穿束腰，说不定还能追上去。
“妈妈跑不动了吗？”保罗走了回来，他主动握住母亲的手。
“是啊，所以你要努力生活，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终有一天你将代替妈妈走向远方。”叶卡捷琳娜语气温柔，她注视着那双眼睛。
“为什么？妈妈不想陪保罗走到最后吗？”保罗声音很小，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人们常说，父母是孩子的避风港。
可天下没有永恒的港湾，当避风港消失后，孩子便没了归途。
他们将在狂风暴雨中成长，最终成为下一代人的避风港。
“当然想呀，妈妈会帮你扫清路上障碍，可妈妈不能陪你走到最后，人生的路需要你自己走完。”
叶卡捷琳娜笑了起来，话题似乎变得有些沉重。
她带着保罗走回野餐地点，望着对岸的树林，往事悄然浮现。
河水悄然流淌，带走尘世的旧梦，海底沉睡着挽歌和远方，在每一个秋日细语中滚烫。
不远处草坪上，女贵族们还在嬉闹，肆意享受金色年华。
“保罗，吃个苹果吧。”叶卡捷琳娜挑了一个最好看的苹果，看着就很甜。
她把苹果递给保罗，然后柔声讲着故事。
在一个未知时代，有个充满智慧的传教士，他从东方出发，一路上收了三个徒弟，他们穿过万水千山，克服八十一个困难，只为得到神圣经书。
“他的三个徒弟厉害吗？”保罗一边吃着苹果，一边好奇问道。
对他而言，东方太过遥远，只存在于传闻和神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