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清军水师战船逐渐覆灭,孙全谋的脸色变成了一团死寂,他没有去看身边人期待的眼神,而是咬牙道:“此战若败,我大清水师有何面目立足于世间?”
“传我将令,所有战船全速前进,随我一同撞击对方战船!”其语气之悲壮,令人动容,更令人感到一阵战栗。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如果后退,则需要逆流而上,孙全谋知道,那样一来,他绝没有一线生机。
在海战当中,撞击战术原本是极为常见的战术,可是当孙全谋发出这样的命令时,却多少有些无可奈何,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以目前的距离来看,可能都还没有撞击到对方,就会被火箭弹所吞噬。
郑一嫂见到清军战船的动作,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注意,她连忙下令道:“各船自由射击,击沉所有敌船!注意躲避清军的撞击!”
随着讨虏军海军的不断开火,清军的舰船还没有靠近便被一艘一艘的击沉了,就连孙全谋的旗舰也难逃沉没的命运。
看着在熊熊烈火中逐渐沉没的清军舰船,郑一嫂的脸色十分平静,或许这一幕对于她来说,并不算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毕竟在战场上,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很正常的。
但其实她的内心却是很不平静,相对于清军水师来说,他们的海盗船队也强不到哪儿去,幸好当初自己做了明智的选择,不然等过两年回国,那时哪里还有自己等人的立足之地啊。
想到这儿,郑一嫂顿时长出一口气,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一刻,她忽然明白讨虏军为何能横扫南方了。
“抓紧时间打扫战场,清剿残敌。”
继续前进会遇到虎门炮台的阻击,为了减少伤亡,郑一嫂准备和左右两岸的大军来个水陆并进,分兵抢夺虎门炮台,然后便可一路由珠江直达广州城下。
.........
就在广东开始合围广州之时,湖南的决战也已开始了。
常德,随着一阵炮火的轰鸣,一颗颗炮弹落到了清军的营地当中,造成了大片的伤亡。
而清军的火炮声同时也响了起来,大量的子母炮和威远炮已经被放在了阵地的最前沿,与讨虏军的距离缩短到了一里左右,尽管这些弹子很难打到讨虏军,可是却鼓舞了清军的士气。
盛京将军魁伦举着望远镜,看着对面的讨虏军阵型,有些无奈的深深叹了一口气,对面这军容阵列,实在是让他有些羞愧,与自己这边比起来,倒是对面的叛军更像是正规军。
讨虏军穿着整齐划一的军装,扛着长长的燧发枪,在清军的炮火中开始迈进,现在很明显是讨虏军的火炮正在压制着清军的火炮在打。
此时清军营寨后倒也有不少大人物在观战,魁伦带着一众大小官员将领,望着远方浓密的硝烟,一个个神情凝重,不时还有一些人在交头接耳。
“据说对面的那位匪首之前百战百胜啊!这可如何是好?”
“是啊,这仗该怎么打?”
“咳,别听那帮子叛匪瞎吹胡咧,督台大人智珠在握,岂是那黄口小儿能敌!”
“就是,更何况朝廷大军如今四面进逼匪军,若是那他们识趣,此时早该投降了才是!”
“........”
在这些大小官僚的眼里,我代清依然是那个战无不胜的代清,一连番的败仗还没有将他们从美梦里打醒过来。
这些看热闹的大小官僚,只是听个战场上的动静,对于战场的残酷,并没有真正清晰的认知,而正面迎敌的主将魁伦,还有副将富纲、福宁等人,感受却大为不同。
云贵总督富纲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有些后怕的说道:“这火炮之利,实在是匪夷所思,这哪里像叛军啊?”
想当初他还有准备率军打进贵州,收复失地的心思,如今看来,真是好险呐。
“是啊,叛军火器犀利,朝廷大军确实不及其一二。”荆州将军兴肇闻言叹了口气,望着对面那只衣着整齐的军队,心里不由得产生了几分艳羡。
其余人也都不由自主点了点头,再看看自己麾下那些衣着破烂的绿营兵丁,一时间内心复杂无比,这到底谁是官谁是匪?
最可气的是,自讨虏军起兵以来,便战无不胜,对面的那些叛军将领,大多数连字都认不全,更别说连本兵书都没读过的了,居然也能把他们打得丢盔弃甲,这实在是太过于不堪了些。
就这会功夫,双方的火炮隆隆不绝,只是炮声却有很大的差异,清军这边的子母炮声音短促沙哑,而讨虏军火炮声音更加响亮尖锐,因此听起来能够分辨的明明白白。
在烟雾缭绕间,讨虏军和清军都有不少人倒了下去,特别是清军聚成了一团,被炮火命中后往往会掀起大片的死伤,这一幕倒是让许多清军士兵为之胆寒。
随着一阵急促的短哨声,讨虏军军士兵止住了脚步,已然进入了射程之内,并就此拉开了三排长长的横阵队列,然后开始装填弹子火药,而此时的清军鸟枪手却凭借地利,已经开了第一轮枪。
不过这一轮排枪却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仅仅只是击倒了寥寥数人,这也是因为清军鸟枪质量实在太差的缘故,弹子在发射出去的那一刻,射速严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