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金銮殿中,气氛有些安静,众大臣脑袋略微昏沉地站成两列。
昨晚喝的酩酊大醉,这个时辰酒还未醒呢,便要身披官服,头戴官帽摸早上朝。
看着高位上精气神十分充盈的女皇,他们严重怀疑是她故意而为。
庆功宴选在什么时候不好,偏偏在早朝的前一天,他们大脑都快不支持运转了。
“诸位爱卿可还有要事参奏?”
白芫笑容满面,朗声问道。
“大元皇朝在陛下的带领下已经日益安稳,臣等无事启奏。”
冯尚书拱手作揖,恨不得白芫快点说出那句:无事退朝!
实在来不起了。
今日柳丞相便未出席,这就是与陛下搞好关系的重要性了。
羡慕!
白芫点点头,心也早已飞往寝宫中床榻上酣睡的小郎君身上了。
此时回去,还能抱着人睡个回笼觉呢。
朱唇轻启,另一道清雅的声音却突兀响起,“臣有事启奏。”
“哦?”白芫居高临下地盯着站出身子的岑北,饶有趣味道:“岑御史有何事启奏?”
岑北面色不改,一本正经地回答:“微臣要弹劾镇北将军未能按时给战马喂食,导致马儿一夜之间萎靡不振,有损我国颜面,有失陛下龙威。”
大元皇朝规定,马乃国之重器,不可食不饱,所有马匹必须在酉时喂食,确保它们时刻力足。
但昨日大喜,众人难免贪杯,便也忘记给马儿喂食。
此事怪不到兵将头上,只能怪身为统领将军的岑南疏忽大意。
白芫:“......”就这?
岑南:“......”昨夜与我耳鬓厮磨的难道不是你?
众臣:“......”造孽啊。
虽然岑御史每回上朝都会弹劾岑南,但他们是万万没想到,这岑御史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被她盯上的人谈不上损失,但也非常恼火啊,简直就是折磨!
白芫多少有点无语,这岑北还当真尽职尽责,甭管私底下我与你关系再好,这台面上,该举报还是得举报。
啧啧,她倒有些同情岑南了。
事实上岑南的确很懵,她常年征战在外,对于自己心上人次次弹劾举报的行为根本不知,只是偶尔从其他大臣口中听闻几句,她也并未放在心上。
今日倒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一时内心五味杂陈,有无奈,也有心疼。
干脆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陛下,御史大人说的在理,此事的确是臣疏忽,请陛下责罚。”
闻言,一众大臣纷纷向她投去了惊讶的表情,将军啊,你是真的心大,这也能忍?
也有些大臣偷偷埋怨岑北事儿做的不地道,好歹也算一家人,怎么老是揪着岑将军不放啊。
自家媳妇儿不得自己宠着?岑南对此并无其它感觉,由此亦可判断家庭弟位。
得嘞,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呗,白芫直想撒手不管了,最后还是摆摆手道:“既如此,朕便罚你喂马三日,顺便打扫下马厩吧。”
“臣领旨。”
岑南起身看向岑北,本想得到一句夸奖,反倒被对方瞪了一眼。
岑北是真的恨铁不成钢,说你一句你还真认错了?
这事儿本就是她小题大做,远达不到惩罚的地步,这榆木脑袋倒好,被罚了还笑的出来。
唉......
“行了,今日便到这里,退朝!”
白芫龙袍一挥,大步迈去。
出了大殿,冯尚书忍不住拍了拍岑南肩膀,“将军保重,我看好你。”
岑南:???
不就是喂个马打扫下马厩么,怎么弄得跟生死战似的。
但很快,岑南便笑不出来了。
喂食都是其次,可马舍里堆积的粪便至少有一个月了吧?
是没安排人打扫还是搁这儿等着她呢?
越想越离谱,可事已至此,岑南也只能撸起袖子加油干了。
那散发着浓浓酸臭味的粪便,闻一口直呼上头,哪怕口鼻被湿布蒙着,味儿也直往里钻。
闻惯了血腥味的岑南却是闻不惯这样的生化武器。
她边铲边眯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棚外的岑北,招呼道:“小北,你先回去吧,不用管我了。”
“谁管你,当好你的铲屎官吧。”
岑北偏着脑袋说了一句风凉话便离开了。
岑南摇摇头,苦涩一笑,便低头继续忙活,岂料没过一会儿,岑北抱来了一大捆甘草,也没看她,自顾自上前喂起了马匹。
两人心照不宣,虽然干的是脏活累活,可有良人相伴,疲惫中倒也不失甜蜜。
另一边。
白芫抱着柳星辰又睡了一会儿,见人醒了,又是伺候穿衣,又是递醒酒茶的,根本没有一个帝王该有的模样。
习惯了白芫的亲力亲为,柳星辰再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他乖巧地张开手臂,让抬手抬手,让抬腿抬腿,把白芫乐的不行。
第一次留小丞相在寝宫睡觉,她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星星,朕陪你去御花园逛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