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宣的府邸设立在㐾城东南角,他在西北驻守时除了呆在军营中,其余时候一贯停留在这里,一座没有牌匾的房子,位置也比较偏僻,极少有人知道。
回程中,一路安稳,许弋早被派遣回去收拾残局,将府邸清理出来。王勇胥等副将也返回了郦城,替代凉七。
早在进城前,灵卫就尽数散去,他们一共二十八人,乃是赵宣的暗卫,来无影去无踪,夺人性命于无形。只听命一人。
萧冷玉躺在赵宣的怀里,阖着双眼,连日的战乱再加上身上的伤,早已经是疲倦不堪,直到马车稳妥的停了下来,她才缓慢醒了过来。
“莫动,我抱你”
“好”萧冷玉又眯住了眼,她是真的困。
“殿下”凉七附身一礼。
“医师可找来了”
“找来了,已经在主屋候着了”随着话音落下,赵宣大步流星,直直的朝着主院走去。凉七忙跟了过去,你看就不能少了他的保护,就十几个时辰未见,萧冷玉就受了伤。
他并未意识到,他似乎都打不过萧冷玉。
“王爷”
“免礼,快给她看看”赵宣将萧冷玉放在床上,又伸手脱了靴子,退到一旁给白老让了个位。
白老本名白沙雨,原本是一名赤脚大夫,却拥有一手好医术,机缘巧合之下与赵宣结识,后来就成了他的亲信,一直留在西北。
老者伸出手指搭在了冷玉的手腕上,不过须臾就收回了手。
“如何”
“这位姑娘的右肩有些骨裂,须好生休养,老夫那里有一味药对治疗此症颇有疗效,三十余日就可恢复如初”
“多谢大夫”萧冷玉本就没有睡死,有人摸他的手腕自然是醒了过来。看来与她的判断差不多,梁吉给她吸的那个药看来无甚大碍,并无毒素,倒是奇怪。
“姑娘不必言谢,叫我白老就好”
“白老”萧冷玉唤了一声。
“殿下可派人回京取芙蓉膏,老夫现在手上没有富余”西北都是些大糙汉子,破点皮什么的在正常不过了,原本他也是有的,慢慢的也就寻不见了。
赵宣抬头看向凉七。
“已经派人去取了,约莫三五日就能回来”
赵宣坐在冷玉旁边,给她拢了拢被子。“你先睡,我让人去给你煎药”,说罢,三人一同出了去。
萧冷玉往被子里缩了缩,困死了,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三人退至前厅,白老去开方子。
“梁吉呢”男人一改方才的温情,阴冷寒气的嗓音响起,眼神凶狠,人都有逆鳞,不容侵犯。
“地牢里”凉七忙恭敬的回答。
“用刑了?”
“还未,许弋在守着”
“本王许他的事,今日兑现。告他留一口气就成”男人转动着手腕,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意。
“是,属下这就去”
阴冷潮湿的地牢里,许弋的背影在昏暗的烛光下拉了很长,半个脸藏在黑暗里。凑近看就会发现,他的手在轻微的颤抖,一双丹凤眼怔愣的盯着地面,眼中布满了血丝。
“许弋”
“许弋”
凉七喊了两声,这才把他喊了回来。
“殿下回来了?萧副将如何”干哑的声音从男子嘴中发了出来,不过半日,他就成了这个样子。
“无事”
听到这两个字后,他的目光又赚向了牢中还在昏迷的梁吉,弑母之仇,让他如何不恨。
“殿下说,留一口气就好,其余随你”
许弋猛地转头看着凉七,眸中的喜色藏都藏不住,殿下他,还记得。
凉七上前拍了拍许弋的肩膀,而后转身离去,他的事让他自己解决吧,他们都相信他。
躺在地上的人悠悠转醒,梁吉的视线环绕了一周,目光停留在了伫立在门口的男子,从下一直往上看,直到看清了男人的脸,身子向后蜷缩,似乎是吓了一跳。
怎么会,怎么会,长的好像,那个女人他不是死了吗,母后明明告诉他,不会有人发现的,他们才是大梁最尊贵的人,对,他们才是。
“你是谁”
“你是谁”高声大喊,似乎是想要掩盖他的慌张。
“不如你猜一猜,猜对了,我就先打断你的左腿,猜错了,我就打断你的右腿,如何”熟悉的独属许弋的阴柔嗓音响起,如何两个字像是久久不能散去一样,一直在这间屋子里回响。
“不要,我不要,别过来,你别过来”此时的他如同一个疯子一样,哪里还有一国太子的风流气度。
“啊”惨叫声络绎不绝。
此时的轩辕宁等人早已经得了消息要在滹沱岭接应太子,此时已经等了数个时辰,却是不见踪影。
打听消息的人却说,殿下俘虏了敌方一名副将,两个时辰前就朝着这里来了。一国太子就这样不见了踪影,梁国众人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