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毓秀宫的吴贵人,见到贵人还不快请安,懂不懂规矩了?”吴贵人身边的侍女同样跋扈,一双眸子在东方晔两人身上乱转,今日皇上在开阳殿设宴,但是达官贵人应当都是直接过去开阳殿了,这会儿还在御花园晃悠的大抵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宾客。
“贵人?”流云眨眨眼,笑容满面地打量起这位贵人,微微挑眉道,“瞧着这珠光宝气的打扮,这位贵人想来应该是颇受皇恩的吧?”
“这是自然,我们家贵人如今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又怀了龙种。”那侍女的脸上亦有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旋即眸光一凛,说道,“这可是皇上特意让人移植来的雾色葵,特意讨我们贵人欢心的,你们居然如此大胆敢折了这些花,知不知道该当何罪?”
真是难得遇上这样不开眼的人,东方晔也顿觉有趣,礼貌地说道:“不知道这些花是贵人的,还请贵人海涵。”
任凭谁见到东方晔这样英俊的男子都是要迷了眼的,偏偏他身边站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这可是将他的魅力大打折扣。
“贵人既然深受皇恩,想来也是个通情达理的,所谓不知者无罪,贵人定然不会同我们一般计较的吧?”流云盈盈一笑,沉静地说道。
要是一
般的嫔妃倒也算了,偏生吴贵人是个没念过书的,平日里也总是被其他嫔妃指桑骂槐地说她肚里没墨水,日后就是生出了皇子怕也是没办法教养好的,闹得她心烦意乱的。
今日又遇上了流云这么个把话说得如此漂亮的人,生生就是将她的风头给压了下去,而且听她的意思,仿佛就是暗指她是个不通情达理之人,愣是让她火冒三丈。
“哼,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宫有宫规,做错了事就要受到责罚,本宫今儿就要好好地教教你们,这宫规该如何遵守。”吴贵人双眸一眯,冷冷地射出一道寒光。
这时候,另一道嗓音横空插入,伴着银铃似的娇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吴贵人也成了一宫之主,竟是能自称本宫了,看来贵人这些年做宫女可是白做了,连宫里的规矩也没记住,倒是在这儿教别人守规矩了呢。”
流云偏头看去,一道浅紫色的身影缓缓走来,她身边倒是只跟着两个侍女,流云眼底闪过惊讶,没想到竟然这么巧能在宫里遇到故人,不过半年未见,当初那个一身娇气的少女已经宛若脱胎换似的满身贵气。
“宛嫔娘娘。”吴贵人不情不愿地抵唤一声,她身后的侍女倒是齐刷刷躬身请安。
“吴贵人可
别如此多礼,贵人如今可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到时候磕着碰着,本宫可担待不起。”宛嫔,便是当初临阳城的连宛儿,入宫不过半年,已然成了宛嫔,只是不知她为嫔是因为得了皇上眼缘,还是因为娘家的关系。
碰了这么个软钉子,吴贵人面色微微一变,对于这个连宛儿,吴贵人还是有几分忌惮的,这个入宫半年没有子嗣便成了嫔的女子,身边的侍女嬷嬷都让她避着点儿。
“这不是小侯爷和少夫人么,临阳城一别,许久未见,别来无恙么?”连宛儿朝着东方晔微微颔首,原本她是皇上嫔妃,本不需要这般多礼,但是她却是将这些个礼仪做足,同刚才的吴贵人相比,当真是天壤之别。
这话一听,吴贵人的脸色剧变,忐忑地望着刚刚被她训斥过的了两人,如今朝廷里谁不知道东方家的公子颇受皇恩,连小侯爷的婚事都是皇上亲赐的。
“我们都挺好的,宛嫔娘娘可好?”流云微微一笑,年幼时和连宛儿互看不顺眼的事早已时过境迁,她离开时曾找过她,自那以后她便偶尔会想起那个同样娇纵刁蛮的女子,不知道她在宫里过得可好,如今见她容光焕发的样子,倒是放下心来了。
“原来是小侯爷和少夫人……
”吴贵人嘴角一抽,一时间尴尬非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只能讪讪地解释,“都是一场误会,误会。”
东方晔和流云皆是微微挑眉,不予置否。
倒是连宛儿接过了话头,低声说道:“小侯爷和少夫人都是有容人之量的人,今日的事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不过贵人还是回自己的毓秀宫的好,这几日会有不少贵客入宫,到时候冲撞了哪位贵客,皇上会不会顾念贵人腹中的孩子可就难说了。”
她的性子倒是沉静了不少,和从前锋芒毕露的连宛儿相比,现在的她显然更懂得把握分寸,说话条理清晰,软硬兼施,倒有了几分宫里女人的味道。
吴贵人面色一窒,她本事往开阳殿的方向去的,虽说今日皇上宴客并未让她陪驾,只叫了皇后和贵妃,但是她还是想着可以去开阳殿附近碰碰运气,若是被人看到了禀告给皇上,指不定就能进去了。
她永远都不明白,人和人之间的差别,她既是宫女出身,便永远不可能陪驾在侧,人贵有自知之明,而这一点,恰巧是吴贵人所缺少的。
“小侯爷,少夫人,可找着你们了。”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跑过来,见到东方晔和流云,立刻迎了上来,“皇上让奴才来御花园找找,
说是就要开宴了,请你们过去。”
一偏头,看到了连宛儿立在一旁,小太监立刻躬身请安,面上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