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崇尚强者,以强者为尊。
白千倬此时魔骨新生算不得强者,但她一声不吭挨过骨碎长出就是强者 。
魔医眼中闪过赞赏之色,论君臣之分以属下赞赏主为错,可以医患的关系论自家少主巾帼不输须眉。以前也有凑齐药材求他为其炼药,可没能承担起药效死在病床上。
“少主如今魔骨已生成,养个两三天就可以修炼功法了,如今最重要的是调理好身体。”魔医侧身对着霜青和云淡开口道:“少主此时不适合药补,为少主做些进补的膳食即可。”
说完对着在场众魔行礼退场。
“澜王,将少主放在床上让少主休息,霜青、云淡好生伺候着,几位魔将随我退下。”大族老发话众魔退场。
苍悟澜将白千倬小心的放在床上,在他眼中此时的白千倬像个脆弱易碎的瓷娃娃一样,一碰就碎。
苍悟澜起身,白千倬看见他的衣襟处湿了一片,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澜王回去换身衣服吧。”
“少主好好休息。”苍悟澜温柔的对着她说,扭头看向她的两个侍女道“好好照顾少主。”随即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揽月殿。
霜青,云淡凑到床边,轻声道:“少主,我去给你熬些进补的膳食。”
“熬些软烂的米粥就好了。我有些困了,你们下去吧。”
白千倬今日罕见的做梦,梦里是她以前的事情,梦里有她护着的九凌境众仙,有她与魔界交手的场景,有她战神殿里的一草一木可这一切都不会在属于她了。自己想过以后会身处魔界成为魔界的一份子,可没想到是以众叛亲离的下场。
白千倬,自此只属魔界。
傍晚,白千倬幽幽转醒,刚开口叫霜青,云淡时发现嗓子一阵疼痛,起身下床披着一件红色斗篷,刚到揽月殿门口,就迎上了霜青和云淡。
“少主怎么下床了,我们刚熬了些软烂的小米粥少主趁热喝了吧。”
云淡扶着白千倬到餐桌坐下,作势要给她喂。
白千倬无奈道:“你家少主不是废人,不就是经历了碎骨吗,这些年什么苦没吃过。给我我自己吃。”
云淡闻言眸子中有心疼之色,“少主要是在我魔宫长大,凭着你的嫡系血脉自然可以无忧无虑的长大,不用到处征战。”
白千倬笑了笑没有说话,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几天后,白千倬的身体完全恢复了,开始修炼魔界的一些功法,而她也发现自己修魔的天赋比修仙的天赋更强。
白千倬身处院落坐在蒲扇上,身边魔气旺盛黑乌乌的一片,显然是在静心修炼。苍悟澜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静静坐在一旁没有开口打扰。
等到魔气消失尽数收回白千倬体内,她慢慢睁开眼睛起身到石椅坐下,看着眼前的男子微微挑眉,声音清冷“何事?”
苍悟澜看着她,她一身红衣放荡不羁,嘴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眉间魔纹妖冶夺目。
苍悟澜抬手手中出现了一卷功法,“这是大族老要我交给你的功法,这是只有嫡系血脉能修炼的。下个月各方汇集我们为东道主要着手准备了,名为拜访是为刺探虚实。更何况现如今我族更换统领,他们更要来试探我族。”
白千倬以手撑脸,另一只手在石桌上轻扣,“试探我族虚实也要看他们有木有这个本事。准备?魔界众魔各司其职,依次准备便是。”
落日的余晖照在白千倬的侧脸上,风声轻轻响起,一抹树叶落在她的头发上。
苍悟澜不自觉的从她头上拿下了那片树叶,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曾经可是白衣不染纤尘,如今……。”
“过往前程皆为序幕,如今孤相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孤会让自己处于巅峰。有些身外的东西孤何必在乎。”顿了顿开始赶魔了,“没事就走。”
白千倬一直静静坐着一身红衣绝美又凄惨,如冬日里的松柏历经风霜却依旧不肯折腰。或许四季与松柏而言只是一个名字罢了。
潮澜殿,苍悟澜坐在书案前描摹绘画 ,毛笔在纸上浅浅勾勒。不一会儿,纸上出现了一个人的形状,沾上红色的颜料涂抹,黑色颜料画上魔纹,画中出现的是他的心上人。心上人在眼前,可……
提起来都是心酸。
等颜料风干,苍悟澜拿起画来在书房的墙壁上轻轻一按,墙壁开始慢慢收回,出现了台阶。顺着台阶下去是间密室。里面的东西与他而言乃是无价之宝。
他认真且小心的将画像挂到墙上去,四面墙中的女子都是一个人,有她一袭白衣端庄大方的模样,也有她白衣染血脸上尽是颓败的模样,更有她一身红衣眉间魔纹妖治夺目的样子。这些画中唯有一副与男子同框。
画中白云飘飘,四周种满了枫树,落叶铺在地上似红毯般。男女二人在高山上品茶谈笑,男子满脸温柔的看着对面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