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竹月看到苏尔雅从书房走出,忙迎了上去。
刚才她见二皇子进去,整颗心都紧绷着。
早候在外面的小厮,抬了抬手,笑的尤为可亲:“苏姑娘,您这边请。西苑已经为您收拾干净了,您想住多久都可以。有什么需要的,您只管吩咐小的。”
苏尔雅眼尾瞄了眼小厮,什么也没说。
看来,陈珂和二皇子是不预备让自己离开南越了。
林溪正欲开口,便被苏尔雅的一个眼神堵了回去。
主仆三人被请到西苑。
“姑娘这儿有个包袱。”竹月进了厢房后,在里间、外间转了一圈。她脚步停在床榻前,看着床上的包袱,不由惊呼道。
闻讯赶来的苏尔雅、林溪,视线不约而同的看向包袱。
苏尔雅眉宇间微微蹙起。
奇怪,陈珂要想给自己东西,直接给就是,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林溪将包袱打开,检查了遍里面的东西,确定没什么不妥,一一拿出:“两套衣服、一个纸条,和用纸叠的篮子。”
“篮子?”苏尔雅眼波微动,喃喃道。
她从竹月手里拿过纸编的只有拇指大小的篮子,脑海里自动浮现出祁醉的脸。
按说,祁醉和二皇子一起到南越,她看到二皇子,就应该能见到祁醉才对。
但她到南越都这么久了,却连祁醉的影子都没看到。
“姑娘,纸条上就写了五个字,宜静不宜动。”林溪将纸条递给苏尔雅,如实道。
苏尔雅俯身坐下,扫了眼上面的内容后,便将纸条烧了。
字,的确是祁醉的字。
但祁醉的用意是什么?让她留在南越吗?
“姑娘,热水已备好。”竹月半响后,见苏尔雅还在发呆,笑着提醒道。
苏尔雅后知后觉的“哦”了声,任竹月服侍自己沐浴。
夜深人静之际,她躺在床上,对着手里的篮子出神。
祁醉暗示她留在太守府,是觉得她离开南越,会有生命危险?
隔日一早,用过早饭的苏尔雅,正犹豫着下一步该怎么做,就看到昨日的小厮又来了。
“苏姑娘,我家老爷请您到醉仙楼。说是,有位贵客要引荐给您。”小厮转述道。
竹月、林溪一愣,皆是不知陈珂肚子里卖的是什么药。
昨儿刚见二皇子,这会子又要让她们家姑娘见谁去。
苏尔雅想到祁醉的字条,眉眼含着笑:“劳烦,前面带路。”
半柱香后,醉仙楼。
苏尔雅一进包厢,便被靠窗的青年身上散发的戾气震到了。
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野性,好似随时会张开獠牙吃人的野兽。
青年长发披散在后,头戴红抹额。体型壮硕,面目可怖。光是坐在哪儿,就让人生畏。
竹月下意识的往林溪身后躲了躲。
“终于等到苏姑娘了。这位是邱应邱老板,常年奔走在西戎与大梁之间做买卖的商人。”陈珂看到苏尔雅来了,立刻好脸相迎,请苏尔雅入了座。
林溪一眼就认出了这个邱应是戎人。
当她准备随苏尔雅进去时,被门外的两个守卫拦下。
她想到昨晚截胡到不知名的人,给苏尔雅的偷塞的纸条时,眸色闪了闪。
“陈大人这是何意?”苏尔雅客套一笑,不懂陈珂的意思。
苏家家大业大,她就是再穷,也犯不着自己去赚银子。
且眼前这位邱应,看上去也不像是生意人。
陈珂微微笑道:“这不是怕姑娘回京不好向苏阁老、宫里交差吗。这位可是个厉害的生意人,说不定能帮的上忙?”
“陈大人的意思是,他能帮我凭空变出军饷来?”苏尔雅佯装诧异的瞪大双眼,怀疑陈珂的用心。她都从雍州回来了,何必去折腾军饷。
何况就邱应这凶神恶煞的赶客脸,会有人想和他合作?
陈珂故作神秘的起身,声压的极低:“这世上的物件,都有个价格。只要姑娘想,就一定能找到卖家。”
“可我一无长物。”苏尔雅身子后倾,与陈珂保持距离。她垂眸喝了口茶,故作为难的耸了耸肩。
除了苏家嫡女的身份外,她还真没别的可利用的了。
陈珂左右观望了下,凑近苏尔雅的耳畔,低声道:“姑娘可以用雍州的城防图做为交换。”
“陈大人是想让我投敌卖国?”苏尔雅手一松,茶杯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猛的起身,冷冷的盯着陈珂,眼底翻涌着鄙夷。
好啊,原来陈珂、二皇子在这儿等着她。
刹那间,苏尔雅忽而明白祁醉的用意。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吗?
一旁的邱应宛如一个透明人,悠哉哉的喝茶看戏。
陈珂恐惹邱应不满,笑着安抚道:“西戎本来就难打,苏明月就算输了,丢一两个城池,上面也不会怪罪。可军饷事关重大,弄不好可是会把苏家牵连进去。”
不等苏尔雅开口,门就先被人踹开了。
守门的两人躺在地上哀嚎,林溪速度极快的给了邱应一剑。
片刻,邱应和林溪打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