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粮草前,姐姐先吃点东西。”苏明月怕车马劳顿,苏尔雅的身子吃不消。
她给林溪递了个眼色,示意道:“一起吧。”
林溪神情错愕了片刻,领命道:“是。”
用完饭,一行人稍作歇息,乘马车赶往雍州。
按照计划,苏明月先去了粮仓,检查了粮草是否有纰漏。确定没问题后,又到衙门后院去检验军饷了。
虽说随林溪而来的官差,都知道箱子里并没有军饷,但还是装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几排官差将院子团团围住,中央放了近几十排箱子。
陈珂的人,到了衙门后直接回南越复命了。
留下的,都是自己人。
林溪收到苏尔雅的眼神,一抬手,箱子依次被官差打开。
一箱箱金子在太阳的折射下发出耀眼的光,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别说是苏明月,就是打开箱子的官差们也都愣住了。
好家伙,这么多金子,这辈子算是开过眼了。
“朝廷好大的手笔。”苏明月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了。
这也超出她预期的太多倍了吧。
竹月、林溪面面相觑,又不约而同的看向苏尔雅。
她们怎么记得,陈珂已经把军饷搬空了,且从京中运出的军饷好像都是银子。
苏尔雅垂眸掩去眼底的心虚,又端着正经道:“征讨西戎毕竟是大事。”
“刚才林溪说的粮草又是怎么回事?”苏明月可没有错过,林溪、竹月刚才的神情。
显然这么多金子,也出乎她们的预料。
运军饷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运的是什么。
苏尔雅躬身随手拿起箱子里的一块金子,在手里掂了下。她侧眸看向小妹,坦言道:“在南越时,我和陈珂做了个交易。让他把扣押的粮食交出来,我付给他一些军饷。”
“仅此而已?陈珂看上去,可不像是好说话的主。姐姐别是应许他,别的什么吧?”苏明月不傻,从林溪的神情就能看出这其中藏有内情。
可她姐常年呆在后宅,头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哪有什么筹码和口舌能说服陈珂?
苏尔雅缓缓放下金子,往前走了两步,不紧不慢道:“此事说来话长。去年我救了陈娇娇姐妹,陈家感恩与我,送我陈家的信物。
我拿着信物,让陈珂把粮草交给我,并和他做了一场戏,给朝廷、二皇子一个交代。”
“难为姐姐了。”苏明月眉心轻轻拢起,为了军饷、粮草的事,姐姐竟为她费心于此。
如今军饷、粮草已到雍州,她也算彻底没了后顾之忧,可以腾出手对付西戎了。
陈家感恩苏尔雅的事,林溪也是知道的。
但没想过陈家的一个小小信物,能有这么大的用处。
苏尔雅思及正事,眸光一敛,偏头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对西戎下手?”
“三个月内。”苏明月犹豫了下,缓声道。
现在二皇子已经狗急跳墙,顾家和西戎不知道在密谋什么。
她必须速战速决,免得生出更多的事端来。
苏尔雅脚步一停,盘算着自己三个月内,能否替小妹清理掉掣肘于小妹的毒瘤。
顾家急着扶二皇子上位,陈珂把军饷一上交,定会有所行动。
至于西戎,她相信小妹。
“姐姐在雍州歇息几日,养足了精神,便早日回京吧。”苏明月旧事重提道。
这里毕竟不是久留之地,西戎随时可能打过来,而苏尔雅经不起任何战火的摧残。
苏尔雅扬了扬眉,知道自己的存在会让小妹分心,也乐得宽小妹的心。她顺势一笑道:“我也正是这个打算。早些回京,爹娘也能安心。不过,我听说顾家和西戎勾勾搭搭。”
“是有这么回事,我已让人去处理了。但顾家怕没那么容易放弃。西戎隔岸观火,等着大梁四分五裂,好趁机坐收渔翁之利。”苏明月眸色渐沉,似是也很担忧此事。
顾家和二皇子,她早有防备。只是一直在等军饷、粮草,以至于一再放任。
说到最后,苏明月又怕姐姐担心,话锋突然一转:“可能是我思虑过重。宫里和顾家都不傻,再说还有爹在朝中坐镇。事情不可能发展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明月……”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苏尔雅怎么会看不懂小妹的心思。
她知道小妹的难,更清楚小妹不想让她担心。
可小妹越是如此,她就越是担心。
苏明月适时的转移话题:“我瞧姐姐气色比之往日要好许多。”
“你们要是不瞒我,我兴许好的更快。”苏尔雅瞪了眼苏明月,没好气道。
苏明月有一瞬间被噎到。
沉默了片刻后,她方失笑道:“姐姐放心,我不会让西戎嚣张太久。林溪,照顾好我姐。”
“是。”林溪领命道。
待苏明月走远,苏尔雅便让林溪打点车马行礼离开雍州。
马车前脚刚到南越,后脚就被拦了下来,官差好声好气的将她们请到了太守家。
林溪、竹月被拦在书房外,独请苏尔雅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