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太子殿下来了。”婢女隔门,柔声禀告道。
一下就把还沉浸在抽中“布虚神行术”中的苏尔雅,拉回现实。
苏尔雅眉梢浮出点点疑惑,抬脚走到书案前,俯身坐下道:“请他进来。”
半盏茶后,门被两个婢女推开,露出门外神色微恙的太子赵恒。
赵恒步伐款款的走到书案前,低眸微微笑道:“尔雅姐姐。”
“怎么想起到我这儿来了?”苏尔雅抬眸一笑,示意赵恒先坐。
她见赵恒目光有些躲闪,心下疑惑更深了。
莫非南越或雍州出事了?
竹月为两人各上了杯茶,收到苏尔雅眼色,便带着奴仆退了下去。
赵恒待房内只剩苏尔雅和他时,方缓缓道:“林溪跟我谈过了。她说,之前她答应过明月,要在京都保护你到明月回来,并向我举荐了护送军饷的人选。”
虽然林溪举荐的人不差,但他答应过苏尔雅,所以并未应允林溪。
苏尔雅眉骨轻轻抬了下,似笑非笑:“所以你专程来通知我?”
“当然不是。我知道尔雅姐姐担心明月,所以来和尔雅姐姐谈谈。”赵恒神情略显僵硬,唯恐苏尔雅误会了他,急着辩驳。
他们的目的相同,都是希望雍州不会出事,也都担心苏明月的处境。
苏尔雅眸中掠过一抹嘲弄。
和她谈林溪吗?
她眼眸如一潭死水无波无澜,口吻平静的过分:“你知道的,我是个没有多少日子可活的人。原本林溪就该随明月征讨西戎的,只是被我连累。
对于我这样的废人,没必要浪费林溪太多时间和精力。”
“尔雅姐姐……”赵恒听言,唇不自觉的抿起,心好似猛然被人攥紧。他眸底翻涌无限的心疼和不忍,欲言又止的望了过去。
苏尔雅用连累这样的词来形容自己,是不是太重了?
他想要开解,却一时想不出开解的话。
“林溪和明月并肩作战多年,默契不是旁人能比拟的。我们都知道,没有人比林溪更适合运送军饷了。你不必太顾虑我,任何时候,我都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
尤其是……成为明月的负担。”苏尔雅垂眸掩去眼里的悲凉,自嘲道。
这么久了,她做梦梦到原著中苏家的下场,还是会被吓醒。
她费尽心思,为的就是不让苏家重蹈覆辙。
不让自己将来成为,压倒小妹的最后一根稻草。
赵恒唇角微张,复而合上。他似是被苏尔雅说动,瞳孔漾起淡淡涟漪:“我明白了。”
“真的明白了?”苏尔雅抬眸,注视着赵恒的眉眼,很怕赵恒误会了她的意思。
不过也没那么怕,毕竟她有“布虚神行术”,可以随时到小妹的身边。
当然肯定没有跟着林溪去雍州,能帮到小妹更多。
“我又不傻。”赵恒看到苏尔雅瞳眸里的试探与怀疑,有些欲哭无泪。
有些事,他只是不在意,并不是看不出别人的用意。
他失笑的起身,正要辞行。突然想到什么,试图纠正道:“尔雅姐姐从来不是负担。无论是对阁老、明月,还是我。”
“……”苏尔雅神色一怔,大抵是没想到这话,能从赵恒嘴里说出来。
她以为,赵恒除了对刻木头和小妹上心外,对旁的人事物一点也不在意。
“尔雅姐姐大可不必妄自菲薄。”赵恒眉间微拢,轻喃了句。说罢,抬脚离开。
良久后,竹月走进来看到苏尔雅一脸呆愣,不解道:“姑娘?您看上去似乎有心事?”
“没什么,一时走神了而已。”苏尔雅敛去思绪,垂眸喝了口茶。
林溪护送军饷到雍州,一定会经过南越。
到时候正好看看,二皇子和顾家把南越折腾成什么了。
“我刚才看到林溪姐姐和太子说话,应该是为了明日的事。”竹月整理着书案前的几本书,念叨了句。
她偏头看向苏尔雅,心情复杂的问:“姑娘您真的要让林溪姐姐去雍州吗?”
“舍不得了?”苏尔雅拿起《九仙经》,瞥了眼竹月,揶揄道。
继而翻出书卷的夹层内,几张清虚观的图纸。
不知道她离开京都,对顾清秋的影响大不大?
竹月正欲回答,就见林溪走了进来,便把话咽了下去。
“您何必执意让我去雍州呢?”林溪不知道苏尔雅和太子谈了什么,让太子坚持她去雍州。她眸色泛着凉意,郁闷的盯着苏尔雅。
明明之前,苏尔雅已经答应过她,为何现在出尔反尔。
苏尔雅懒散的往后一靠,淡淡道:“竹月,你先下去。”
“是。”竹月看了看林溪,又望了望苏尔雅,犹豫了片刻,还是退了下去。
关门声响起,苏尔雅才将视线移到林溪的脸上。
她饶有趣味的问:“若我执意让你去,你待如何?”
“您不必试探我。先前我答应过您,三年内任您差遣,并非说笑。如果您执意让我护送军饷到雍州,我自然会照办。”林溪岂会听不出苏尔雅的言外之意。
事情已然到了这个地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