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为什么顾家、宫里这么怕别人靠近清虚观?”苏尔雅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终于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
林溪把婢女熬好的药,送到苏尔雅手边:“姑娘应该从祁醉那里,听过人形貔貅的事了吧。”
“这是他查到的。”苏尔雅去书案前,拿出《九仙经》,把夹层里的纸递给林溪。
对于所谓的貔貅命格,她实在是有太多的疑问。
竹月送完陈家姐妹,一回房里就闻见刺鼻的中药味。
林溪草草的扫了眼纸上的内容,认真道:“貔恘认主的过程是极为复杂的。
先通过巫术使貔恘命格的拥有者失去神志,后加深貔恘与主人的联系。而这个加深的方式,只能通过肌肤之亲。”
苏尔雅神情一恍。
肌肤之亲?
之前顾景云带宋雨彤见顾清秋,说明宋雨彤很有可能是老皇帝和顾清秋的女儿。
可老皇帝既然能把顾清秋当成人形貔貅,也不会对顾清秋的女儿,有什么父女之情。为什么顾景云说只要宋雨彤站在皇上面前,皇帝就会对宋雨彤百依百顺?
“皇上当年登基时,悍臣满朝,藩王作乱,大梁被西戎侵扰。一次巧合,皇上得知顾清秋是貔恘命格,召钦天监灵台郎问话,这才知道这种命格的人可以帮他扭转局势。
便就让灵台郎做法,逼顾清秋认自己为主。”林溪把纸还给苏尔雅,如实道。
苏尔雅握着《九仙经》的手一顿,老皇帝就是再病急乱投医,也不是这个投法。
不想办法平衡朝中势力,反倒把希望寄托在这种邪术上。
她坐回贵妃榻,仍有疑虑:“可后宫中并没有顾清秋存在过的痕迹。”
“那是因为顾清秋只在宫里待过一段日子,且是以侍奉太后的名义。皇上在平定藩王后,就把顾清秋送出了宫。
离宫后,顾清秋开了家票号,在户部的帮协下,成为大梁的首富。”林溪解释道。
竹月从怀里掏出一袋蜜饯果子,站在苏尔雅身侧,听着两人的谈论。
苏尔雅眸底浮出狐疑,有些看不明白老皇帝这一操作:“皇上这么做有什么用意?”
“皇上担心前首辅鲍安架空自己的权力,当时他已经用完顾清秋的运气,所以逼着灵台郎想办法。灵台郎建议,皇上先把顾清秋放到运势旺的商界养运。
等顾清秋吸足了运势,再回来继续庇护皇上。”若不是苏尔雅执意要查顾清秋,林溪还不知道顾家和皇上有这么一段恩怨。
“但这和清虚观有什么关系?”苏尔雅还是不懂。
林溪想到顾清欢所经历的事,眸色跟着一沉:“顾清秋在做人形貔恘间,神志时清时不清,被皇上和宫里善妒的嫔妃折磨的很惨。
她死后,皇上每晚都会被噩梦惊醒,让钦天监想办法解决。钦天监和顾家联手,把顾清秋葬在清虚观。听闻是把她的尸骨混在石灰里,做成神像摆在清虚观的五老阁。
我去过那地方,若无人指引,常人很难从五老阁里走出来。”
林溪不知道皇上有多怕顾清秋,连锁魂阵都用上了。
摆明了,是想将顾清秋的魂魄永远的禁锢在清虚观。
“顾家就看着皇上这么对待顾清秋?”苏尔雅脑海里闪过,棺椁内的顾清秋,追问道。
顾家应该是觉得对不起顾清秋,才偷偷为顾清秋建了陵墓。又用上好的玉做棺椁,还搜寻到碧影珠让顾清秋尸体生香。可人都死了,做这些事又有什么用。
林溪漠然道:“所以皇上把平安票号送给顾家,这些年对顾家也尤为纵容。”
“怪不得顾景云那么嚣张。”苏尔雅嗤笑一声。
仗着太后和老皇帝的软肋,不仅在江浙一带,哪怕到了京都,仍旧肆无忌惮。
林溪注视着苏尔雅,一脸肃色道:“姑娘听了这些,还打算继续去清虚观吗?”
“去啊。不去,显得我多心虚。”苏尔雅一愣,坚定的回望着林溪。
不管清虚观藏着多少秘密,她都得去。
竹月忍俊不禁道:“林溪姐姐别是为了让姑娘不去清虚观,才现编的故事吧。”
林溪倒希望是个故事。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苏尔雅被药味熏的难受,把药往旁边移了移。
“这不是想替姑娘多打听些消息吗。”竹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她给自己倒了杯茶,继而道:“我听说二皇子昨晚和顾景云喝完酒,回到府里发现陈心柔和侍卫躺在一张床上。气的要杀了两人,旁人劝二皇子看在小皇孙的份上冷静点。
结果二皇子怀疑皇孙不是自己的孩子,便把小皇孙给摔死了。”
“不是都说二皇子稳重老成吗?”苏尔雅听到事情的始末,直觉疑点重重。
她不信,二皇子看不出来。还被人一刺激,就对襁褓中的孩子下死手。
竹月喝了口茶,想也不想道:“正常男人看到自己妻子和别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都会气的失去理智。”
“顾景云?”林溪眼底闪过一抹狐疑。
竹月放下茶杯,猛的反应过来:“顾景云和姑娘不对付,会不会就是他撺掇陈娇娇找咱们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