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夏至,空桑长龙群山深处的积雪终于化净,林中树木抓紧这难得的温暖时候,拼命生长,此时森林也变得葱郁。
深渊断桥对面的变异精怪,依旧时不时袭来,但至今也都还没出现过超过实境境界的。
不过林月的战斗却越来越惨烈,大师兄陆子敬放过来的精怪越来越多,有一次竟有六只御境巅峰,恶战一场,他昏迷了数日。
他的营地经过一轮冬雪,已显陈旧,那露天学堂的桌椅也已泛青,每五日来一次的“解惑”,仍旧进行着,他的存书都快被“学生”们看完了。在前一次便告知他们,往后不必再来,惹得一阵叹息。
一轮金乌还未行至中央,阳光和暖,时有微风。一只雪白色巨狼躺在营地前,懒洋洋晒着太阳,今日林月和他的大弟子如雪也学着林小白,靠在她身上晒太阳。
他在此段时间内,始终没能突破到御境,就连林小白期间都顺利到了御境,还学会御剑飞行跟他一番显摆。他羡慕得很,但也清楚自己的灵气操控是要更细致些,不能一直是以往那般粗犷。
自大师兄吩咐他入定后主动吸收灵气以来,他每日的日程就变成了清晨开始练剑,午后读书、教书,入夜后静坐修炼至深夜。如没有变异精怪来袭,便睡至第二日。
身体在他睡觉时自主吸收灵气的速度极快,他不想浪费掉这偶然得来的炼气方法。
除了身体强度在日益增高,灵气操控也有了长足进步,只是御境能在何时突破,他心里还是没底,似乎始终有一层什么东西阻隔着自己。他也就放弃苦求,顺其自然,此间或有其他机缘也说不定。
……
从深渊断桥一直往南,空桑长龙群山边缘的镇山书院,还似以往那般冷清。
林月的先生,镇山书院院长郑言一,今日没有入定修行,而是在藏书楼顶层,以飞剑传书。藏书楼的鹿老也在一旁。
“一年之期如此快就到了,在这藏书楼中,似才过了几日。”鹿老略作感慨,看着他送出传讯飞剑。
“呵呵。”郑言一笑着说道:“山中无日月,书中岁月长。鹿老倒是能得清静。”
鹿老也是爽朗笑道:“老朽已垂垂老矣,还不能享几年清静么?老朽下一次百年大劫也快到了,还在想着如何应劫呢。”
“我看鹿老老当益壮,还有些年月。”他瞥了一眼鹿老,继续笑着说道:“至于应劫,我不相信鹿老没有准备。我听先生讲过,同样的话,你跟他也说过。”
“哈哈。”鹿老继续大笑道:“没有的事儿,没有的事儿。院长这是传书让子敬他们返回么?”
他生硬地转移话题,郑言一置之一笑,回答道:“也传讯给和家封峋观,让其接手深渊断桥。”
封峋观如镇山书院一样,是和家为看守群山精怪而设,也在空桑长龙群山边缘,在镇山书院东北方向千里左右。
“嗯……”鹿老点了点头,再次说道:“不知这林月的剑练得如何。”
“回来便知。”他其实也不知道林月的进展如何,随即又说道:“之前逍遥家的弟子主动找过林月,说他是其中一个应战之人。我探查其境界是御境初期,逍遥家这一举动,可能是示好罢。”
“若是如此,林月被刺杀之事或与逍遥家无关。”鹿老听罢若有所思回到。
郑言一却不作此番思量,凌厉说道:“不管是不是,问剑时,我也会到场,亲自问问这余仲是何心思。”
“若是问剑失利,院长准备如何?”
“问道书院备有后手,不过,太过小打小闹。”他转身朝藏书楼外看去,眺望长风洲方向。
忽然周围气场变得冷冽,只听他缓缓说道:
“若是失利,我会向余仲问剑。”
鹿老听他如此说,嘴角微翘,也转身朝他眺望的方向看去。
两人站定再无话。
……
镇山书院继续向南,平洲广袤的田野稻禾青青,偶有山丘起伏其间,也是草木繁荣,郁郁葱葱。大小城镇一派兴茂,来往人群络绎不绝。真是:世俗多热闹,人间繁华景。
时有修士御剑飞行于半空,拖着灵气微微光亮的长尾,朝南边赶去。
再向南,则是略有炎热的诸怀海,海岸上各个港口,比起平常多了许多跨海大船,甚至能够飞行的大型轻舟每日也多了几艘。
碧海蓝天,白云成团,有巨船于海面乘风破浪,亦有轻舟穿行云间。
南下直至长风洲各大港口,来往商船川流不息,人如潮涌。林月问剑一事,让长风洲热闹起来,不仅是看热闹的习武之人,就是普通人也趁此机会,或是行商坐贾,或是拉着自家孩童寻求武学机缘。
……
云丰国地处长风洲西部,其西面紧靠大海,南接天剑洲,与其隔有一条山脉。
皇帝云星在云丰国中央的京城皇宫里,此时正俯瞰着金銮大殿外宽阔广场。
这里将作为林月问剑的战场。
这是国师定的,何记告诉他把战场设在皇宫内,一是展现云丰国气度,不惧他直捣黄龙,或是交战带来的毁坏;二是可以挡下普通人观战,把此事当成是街边杂耍,至于那些习武之人,挡也挡